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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王五是什么心态,最少表面上是善意的,这点善意也最终为他带来了实惠。老和尚把庙里的香火钱几乎都补贴进了他们家,使王五母子过起了吃穿不愁的日子。只两三年功夫,王五从毛头小仔长成毛头小伙。十六岁那年,王五结了婚。一个孤儿寡母的穷人家,能这么快娶上媳妇是破天荒的希奇事,这希奇事是王五母子心知肚明而又不可言表的。
媳妇叫裴冬妮,十四岁。是老和尚暗中托人做的媒,当然裴家没有少要和尚的钱。裴冬妮由于吃穿欠缺,进王五门时还是个没有任何看相的黄毛丫头,进门只一年时间王家的油水就把她那干瘪的身子养圆了,刀条一样的脸一天一个样的丰盈,直丰盈得楚楚动人起来。女长十八变,裴冬妮顺着王五的心思变,王五打心眼里喜欢着。在喜欢中,王五不由也变成了一条嘴上长出好多黑毛的汉子。
一天,母亲突然对王五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找个营生混着,也好养家糊口,你去学赶牲口吧!”
那时没有车,物流运输全靠人挑牲口驮,赶牲口就是一种用驴、马为人驮货的专业牲畜运输队。和尚为王五置办了一头骡子两头驴子作起步的家当,带王五上路的人是和尚一个朋友的儿子,叫杜八,比王五大五岁,他十三岁就入牲口道了,在这条路上混的很熟,王五的两头驴子就是买他的。和尚多给了钱,并特别交代,你一定要带好王五这个徒弟,别辜负了我与你父亲几十年的老感情。
杜八说王五你真他妈的头顶骑马片(那时人们把女人行经时用的布叫骑马片)——走红(鸿)运。我当初上道时只一头驴子,跟着人家跑搭帮,不知吃了多少亏,十二年才跑来八匹骡子和这一方的路路通。你看你?多幸运!上道既有人在后边支着、又有人在前面带着。你说,那和尚是你啥?他怎么对你这么好?
杜八说话时脸上似乎有不怀好意的笑,致使王五心里疼,他嘴里答:“是我干爹。”心里骂:“我日你妈!”
王五打心眼里不喜欢谁在他面前提和尚,但和尚给他带来的好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三五年时间,王五也路路通了,一骡两驴子变成五骡五驴。
有了钱,虽然路上再无须省吃俭用了,可同伙们还是瞧不起他,在他们眼里,王五一直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气鬼。因为那些同伙们都是吃喝嫖赌的狂徒,而王五在此道上走多少年了还不抽烟,见他们赌他只是在一边观阵,见他们睡窑姐,他害羞似的一个人躲在一边。杜八多次引他上道,并说你只要敢和窑姐上床,多少钱我都出。无论杜八说的如何好,王五就是不上套。后来杜八不再开玩笑了,他说我是你的师傅,我必须告诉你:跑牲口这行当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能赌能嫖不能偷。过去你才上路,又没有多少钱,所以我没有拉你入道,现在你有钱了,这么多年也该入道了,知道么?入道没有入道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看你赌没赌、嫖没嫖。如果你老这么躲躲闪闪的不入群,就等于与兄弟们身在一起但心里隔着,那么兄弟们都防着你、瞧不起你,这样你在这条道上永远也吃不开。
王五不解,他说自古以来的规矩不都是男贞女节么?人们都说洁身守品是好人,规矩为人才是贵,我这守规矩的人怎么成犯规矩的了?
杜八说,你别光听人家说,自己长的有脑子,你想想既然自古都有男贞女节的规矩,怎么自古都有妓女?规矩那是盖世面的,对于赶帮跑运事的人,规矩是害人的,你在外跑的时间不短了,该长长见识了。
“那、那、那家里有老婆,还去占别人,不是、不是太过了?都这样,世界还不乱套?”
“不开窍的家伙!告诉你,不这样世界才要乱套呢!你想想,如果没有窑姐,这么多在外面跑的生意人和那些没有老婆的男人们,他们的火儿上哪里去消?都像你这样不睡窑姐,这么多没有钱的女人不都要饿死?
王五被杜八点中了命脉,他原本看着别人嫖窑姐就像饿汉看着别人吃肉一样自己流着口水,不知怎的,过去他越是羡慕越是害羞,嫖客们在他面前潇洒的玩,对着他得意的自吹自擂,还一个劲的讽刺挖苦他,说他井里的土蛤蟆没见过大世面。说他那“犁”不敢犁生地,无用的家伙。笑他五尺高的汉子被女人夹在胯里,夹的不敢露头了。这些都使王五羞辱的无地自容,如今他已经被羞辱得忍无可忍了:“不就是弄几个女人么?当我无钱还是欺我无胆?”于是王五“入道”了。玩了女人后,他也壮起胆子学着他们拍着胸海吹一通,说女人是怎样怎样的水,自己是怎样怎样的狂。没有想到这一吹那些家伙真的服他了。
王五多在外少在里,只要他一走裴冬妮就回娘家住,裴家太穷了,只有女儿带一些钱粮添补一下,日子才能勉强地过下去。作女儿的心细,总想让父母过的好一点,所以就养成了爱回娘家的习惯。这样王家虽然贴了钱财但也给和尚和母亲提供了不少方便。一开始裴冬妮觉得自己这么过分的贴娘家,怕天长日久母亲不满,母亲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她心里难免有些愧疚,后来就慢慢的回去的稀少一些。谁知她不回去时母亲还主动拿点钱物要她回去。母亲给了这么大的恩惠,使裴冬妮无限感恩,她每次都是计算着王五快回来时再回家来,从不破例。这个家在无言的默契中和谐美满。
五年后,母亲死了,她是一个人悄悄死在床上的。先一天她还和许四嫂、陈香雪几个老娘们在寨门口唠了半天家常。第二天中午王三把子叫许四去他们家借东西,只见门紧闩着,许四喊人无应,推门不开,他感觉不对劲,叫来几个人撬开门才发现王五母亲死在床上,已硬的像冰棍一样。王五赶牲口外出几天了,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哪段路上忙着。王三把子连忙派许四去裴冬妮的娘家去送信。
此时的王五还住在外地一车马店里,这会儿他正在挖空心思地动着店老板的女儿——白云的心思。本来车马店只是出外人的过路店,过路人都是天黑而归天亮而行,这一次王五归来时天还不黑,天亮了他又推说身子不爽要求再住一天。其实他并非是身子不爽,而是在等着看着寻机会找更爽的事。不知怎的,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店里的白云姑娘了,致使他每次都前赶后等撵在这个车马店里歇脚,住下后老推说有事不走。对于店老板来说,从不拖欠住银的住客当然是来的越多住的越久越好,天长日久,王五与店里的大大小小早已不分彼此了。
起初,王五还是赶着三头骡子四头驴时跟着杜八住进这个店的。白云是个刚刚出脱的姑娘,一对丹风眼水分足,热量大,只一眼就把王五的心烤的要化,也是这一眼就把他这匹烈马给征服了。她热情地帮他栓马,帮他拿行李,王五却痴呆了一般楞在那里,看着她为他做这一切。晚上,杜八他们一人要了一个窑姐,急急地寻找春梦去了,王五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突然对窑姐们没有了兴趣。他不要女人,独自坐在店门前的大树下想着心事。天已经很晚,深秋的夜风寒意渐浓,白云不知什么时候给他送来了衣服,衣服还没有穿上身,王五已经觉得心里热得发烫了。白云问他:“你为什么不要女人?”王五说:“不喜欢。”白云说:“天下哪里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王五说:“我不喜欢他们那样的女人。”王五天天玩女人、睡女人,今天和女人说话头一次感觉心在嘣嘣乱跳。白云不说话了,黑暗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她那双眼睛有光亮。
从此,王五每次都是前赶后等地撵在这里住店,一来店里他和白云自然会凑到一起说很多话,再后来,每当王五来店时,老远就看见白云等在路口,正踮着脚朝他来的方向眺望,而王五每次到来都不忘给她带来外面很多希奇的礼品和故事。昨天傍晚,白云在马棚帮王五拴牲口时,悄悄把一个她亲手绣的荷包塞在王五手里,王五第一次把她那双白嫩的手捧在心口上,许久,在他伸手将她揽向怀中、而白云正顺从地把脸靠向他时,杜八那个挨千刀的,黑着良心跑来喊他吃饭,这一喊搅和了他的好事。这一夜他没有睡好觉,心里一直在寻觅着那一口的感觉,他不甘心,他感觉这一次如果不能在她那好看的脸上香一口,他将没有心思干任何事情。第二天,他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得休息一下,让杜八先走。杜八走了,可车马店里又没有了白云的踪影,王五焦急地等着、寻着、盼着,一直到天黑也没有如愿。
原来白云这一天随母亲去她姨家走亲戚,晚上才回来。又一个难熬之夜总算盼过去,天一亮,白云就端着一盆水悄悄走进王五的屋子,此时,水不是他最需要的,他迫不及待地搂紧她啃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