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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莹莹感觉到了文件下的异动，她偷偷瞥了一眼，只见那纸条上用熟悉的、属于闻子骄的凌厉字迹写着——“是cif！不是fob！cost, insurance, freight！给我圆回来！”
等等，提示好像是“cif是运费到付！”？苍莹莹脑子更乱了，不是说fob吗？怎么又变成cif了？运费到付又是什么鬼？她记得昨天闻子骄好像说过cif是包含运费和保险费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照着念！
她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个“总裁式”的、带着歉意又不失风度的微笑，对着屏幕解释道：“apologies, gentlemen a slip of the tongue, merely a jest to lighten the mood”（抱歉，先生们。口误，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她顿了顿，拿起那张便签纸，假装是查看备忘录，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regarding the terms, my assistant just reminded me of a detail we were actually internally discussing the possibility of transitioning to cif terms for future collaborations, considering potential logistical optimizations the message on the note says…ah…‘
cif shi yun fei dao fu!’”
（关于条款，我的助理刚刚提醒了我一个细节。我们内部其实正在讨论未来合作转向cif条款的可能性，考虑到潜在的物流优化。这纸条上写着……啊……‘cif是运费到付！’）
她硬着头皮把那句中文拼音念了出来，心里叫苦不迭。这闻子骄搞什么鬼？写中文拼音给外国人看？
果然，屏幕对面的老外们更懵了。那位德国老先生推了推眼镜，困惑地问：“excuse me, mr wen‘she…fun…fay…dow foo’ what does that mean”（请问，闻先生？‘是运费到付’？那是什么意思？）
闻子骄在旁边恨不得用头撞桌子。这个猪队友！让她圆回来，不是让她直接念拼音啊！而且自己情急之下写的“cif是运费到付”也确实不够严谨，应该是“cif:cost, insurance, and freight(seller pays freight to destination port)”，运费是预付，而不是到付！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他赶紧再次扮演起“万能助理”的角色，上前一步，用流利的英语解释道：“my apologies for the confusion, gentlemen mr wen was referring to the cif incoterm, cost, insurance, and freight he meant that under cif, the freight cost is included in the price and prepaid by the seller to the destination port we were considering if this term might offer advantages for this particular shipment however, after reconsideration, we agree that continuing with the established fob terms is the most efficient approach for this order we confirm our acceptance of fob”（很抱歉造成困惑，先生们。闻总指的是cif国际贸易术语，成本加保险费加运费价。他的意思是，在cif条款下，运费包含在价格中，并由卖方预付至目的港。我们之前在考虑这个条款是否对这批特定的货物更有优势。不过，经过重新考虑，我们同意，在此订单上继续使用既定的fob条款是最有效的方式。我们确认接受fob。）
他这番清晰流畅、逻辑缜密的解释，总算把场面暂时稳住了。对方高管们虽然表情还有些古怪，但总算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会议在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中继续进行，苍莹莹彻底沦为了点头和微笑的背景板，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午休时间，会议暂时中止。闻氏的高管们如蒙大赦，纷纷找借口溜走，留下“闻子骄”和“苍莹莹”两人在空旷的会议室里。
苍莹莹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身心俱疲。“闻子骄！你看到了吧！我根本就不是干这个的料！刚才差点就……”
“闭嘴！”闻子骄厉声打断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会议室配套的总裁专属休息室，苍莹莹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一进休息室，闻子骄就反手锁上了门。他几步走到休息室的书架前，从上面抽出一本厚厚的、封面印着《国际贸易术语解释通则》（incoterms）的书，狠狠地摔在苍莹莹面前的茶几上。
“苍莹莹，”闻子骄怒道，“连最基本的incoterms都没搞懂，刚才还敢在那儿胡说八道！你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吗？还是你打算像在河边那样，直接用你的乌鸦嘴诅咒客户签单？”
苍莹莹被他骂得抬不起头，心里又气又委屈。“我……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复杂嘛！你昨天给我讲的时候，我也没完全听懂啊！再说了，要不是你变成蚊子，我们至于搞成这样吗？”
“你还有理了？”闻子骄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虽然现在是在苍莹莹那光洁的额头上），“是谁先诅咒我的？是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告诉你，这次要是搞砸了，损失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公司的信誉！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担不起！行了吧！”苍莹莹也火了，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带倒了旁边小几上刚沏好的一杯热咖啡。
“小心！”闻子骄下意识地想去扶，却慢了一步。
褐色的液体泼洒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溅在了闻子骄那身浅灰色的职业套裙上，迅速晕开一片深色的污渍。
“啊！我的衣服！”闻子骄看着自己身上的污渍，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随即反应过来，脸色更加难看。
苍莹莹看着他那副心疼衣服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刚才被他训斥的憋屈，以及现在操控着这具属于“罪魁祸首”的身体，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她非但没有道歉，反而上前一步，仗着（闻子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闻子骄。
“啧啧啧，”她故意模仿闻子骄平时那种刻薄的语气，“不就是溅了点咖啡吗？大惊小怪。这身破布，能值几个钱？”
闻子骄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自己身上的污渍，咬牙切齿地低吼：“苍莹莹！你毁了我的咖啡，还弄脏了你的……我的……这身衣服！”
苍莹莹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她伸出两根手指（闻子骄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勾住闻子骄系得一丝不苟的丝巾，猛地向下一扯！
丝巾被扯松，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露出了苍莹莹（身体）那截白皙的脖颈。闻子骄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错愕和羞恼。
苍莹莹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模仿闻子骄的招牌动作，虽然可能不太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戏谑的口吻，一字一顿地宣布：
“听好了，‘苍助理’。”她刻意加重了称谓，“现在，我，是总裁。”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闻子骄胸前那片咖啡渍。
“你、去、把、它、手、洗、干、净！”
阳光透过休息室的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闻子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顶着自己面孔、穿着自己衣服、却用如此嚣张语气命令自己的苍莹莹，气得几乎要爆炸，却又因为这该死的身体互换而无可奈何。
他只能死死地瞪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而苍莹莹，则迎着他愤怒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