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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王炳文还没走。他留下来，绝对不只是为了看热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顺着她的目光，我也看到了王炳文和周昌生。
王炳文老神在在地端坐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旁边的檀木桌面。
周昌生则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渐深的暮色。
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我去探探虚实。”我眼神一凝，沉声说道。
既然对方按兵不动，那就主动出击。
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躲是躲不掉的。
我整了整西装，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职业化的笑容，径直朝着王炳文走去。
“王市长，”我微微欠身，语气恭敬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实在抱歉，刚才发生的不愉快，让您见笑了。”
“现在天色确实不早了，您和周书记忙碌了一天，不如我做东，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炳文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秦总客气了。不过嘛……这饭局我看就免了吧！才出了林婉秋这档子事，风口浪尖上，我王某人的身份敏 感，可不敢贸然赴宴。”
“万一让有心人看见了，指不定又编排出什么闲话来，说我跟你秦总关系匪浅呢？”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明显的敲打意味。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王市长考虑周全，是我唐突了。那么，您和周书记还有什么指示要交代我们吗？今天药厂开业，我们洗耳恭听。”
王炳文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投向巨大的玻璃幕墙外。
天空有些阴沉，远处西山的轮廓模糊不清。
他指尖在桌面上继续有节奏地叩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整个会场的空气仿佛都随着这敲击声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和唐心柔的心上：
“秦总，作为云海市主管经济规划和产业政策的负责人，我得提醒你一句。咱们云海市去年新出台的《生物医药产业税收监管细则》，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根据我们掌握的最新情况，你这块地上的gmp车间，存在很严重的规划参数偏差问题。这可是原则性问题，马虎不得啊！”
我和唐心柔的心同时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
厂房设备、资金周转、甚至舆论攻击，都有办法周旋应对。
但如果在最根本的用地规划上被抓住了把柄，那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轻则巨额罚款，停产整顿，重则项目叫停，土地收回，前期投入尽数打水漂，整个“破晓”都将胎死腹中。
唐心柔脸色微白，但反应极快，她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解和据理力争的意味：“王市长，这药厂是我们合法合规从林氏集团手中收购的资产，所有手续齐全。”
“如果真存在您说的规划偏差问题，为什么在之前的多次检查和验收中没有被指出？”
“反而在我们接手、投入巨资改造升级后，突然成了问题？！这似乎……不合常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