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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我，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哥，不管你想怎么处置她，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回想起刚才李梓钰对秦虎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还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这件事里，受伤最深的其实是秦虎。
他们之间的纠葛，旁人也很难插手。
于是，我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事儿我不想过多干涉。”
秦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眉头紧皱，满眼的不解，直直地看着李梓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钱，难道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重要吗？！你难道忘了，我和秦焕哥从小感情就跟亲兄弟似的。”
“今天要不是苏牧尘一时松懈，让我们抓住了机会，你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李梓钰听了这话，脸上写满了悔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
“如果有一天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那些，相信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所以，你没资格指责我。”
秦虎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浑身微微颤抖着。
李梓钰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地扎进他的心口，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心疼，看着李梓钰轻声问道：“这些年，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李梓钰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仿佛想用身体的疼痛来掩盖心里的痛。
她望着秦虎眼底翻涌的痛楚，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七年前那个令人绝望的雨夜。
那时的她，还是个青涩的少女，蜷缩在派出所冰冷的长椅上，浑身被雨水湿透，狼狈不堪，怀里却还紧紧抱着那张承载着她所有梦想的录取通知书。
“你还记得我高考那年吗？就是你去当兵的第二年。”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妈突然心脏病发作，急需二十万的手术费。”
“我跑遍了所有亲戚家，低声下气地去借钱，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
“我没办法，只能去求班主任。我跪在他办公室里，求他帮忙。”
说到这里，李梓钰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可是……可是他竟然让我用那张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去换。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答应他。”
“结果，我的名额被人顶替后，他一分钱都没给我，还把我痛打了一顿。”
秦虎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当年，他只知道李梓钰突然辍学去打工，却从来没有追问过背后的原因。
正当我和秦虎都沉浸在震惊之中时，李梓钰再次缓缓开口。
“后来，我辍学进了工厂打工。可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就不够支付我妈在医院的治疗费。没办法，我只能打两份工。”
“甚至……甚至去做那些不堪的事情，才勉强维持着这个家。”
李梓钰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艰难的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秦虎，如同发泄一般的咆哮着：
“秦虎，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累好累啊！即便我这么拼命，放弃了所有，我的梦想我的身体我的尊严，我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我妈。”
“因为我用不起进口药，她住不起icu。所以，当苏牧尘找到我，让我接近你们，挟持妮妮的时候，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秦虎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的喉间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满辣椒油的棉花，又辣又疼，每呼吸一下都带着钻心的痛。
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他想起入伍前，李梓钰送给他的那本笔记本。
扉页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等我考上大学，就把录取通知书拍给你看。”
那时的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整个璀璨的银河，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