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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秦虎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狂风肆虐过的残叶，“我们从小一起在巷子里长大，你明明知道，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帮你的啊！”
李梓钰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却混着压抑已久的呜咽，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砸在水泥地上。
“告诉你？我该怎么说？说我被老师骗得一无所有，说我在ktv包厢里被醉汉拽着头发羞辱，说我为了五千块钱，跪在高利贷面前苦苦哀求？”
她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那块狰狞的烫伤疤痕，在昏暗的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我问地下钱庄借钱时，他们用烟头烫的。虎子，我早就不是你记忆里那个扎着马尾辫，天真无邪的姑娘了。”
“现在的我，早就已经不堪入目，烂到了骨子里。甚至连和你多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秦虎微微颤抖的背影，那些小时候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记得小时候，秦虎总会把自己的零花钱分给饿得直哭的李梓钰，还会偷偷在她的课本里塞上糖果。
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单纯美好啊！
此刻，秦虎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脸庞也因为痛苦而扭曲。
“苏牧尘答应给我五百万。”
李梓钰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缓缓伸手，想要触碰秦虎。
却在距离半寸的时候，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脸上泛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有了这笔钱，我就能还清所有的债，就能在妈妈的坟前说一句女儿尽力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
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在地面上晕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颜色。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李梓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看向秦虎。
秦虎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心疼，有怜惜，更多的是一种想要拯救她的坚定。
他看着李梓钰，轻声问道：“如果我选择既往不咎，你愿意以后跟着我，踏踏实实做人么？”
如果他早知道李梓钰这些年过得如此艰辛，他怎么可能在部队里一待就是这么多年，留下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
李梓钰缓缓摇了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虎子，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还深深地爱着你。只是，我配不上你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着，李梓钰突然用力一咬，一直藏在嘴里的那颗毒药胶囊瞬间被咬碎，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这课药丸本来是苏牧尘给她准备用来以防万一的，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不——”
秦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整个人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
在李梓钰瘫软倒地的瞬间，他稳稳地将她紧紧抱住，仿佛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不让她离开。
她唇角溢出的血沫混着黑紫色的药液，顺着秦虎颤抖的指缝缓缓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一朵狰狞而绝望的花。
“为什么要这么傻……”
秦虎的声音被呜咽绞得支离破碎，他的指尖颤抖着轻轻抚过李梓钰逐渐失去温度的脸颊，仿佛想要抓住这最后的一丝温暖。
李梓钰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艰难的扯出一抹虚弱而又欣慰的微笑：
“别……别哭，我不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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