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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画画，看学生，看展馆，看小朋友拿着我写的讲义，一遍遍讲解，我以为我真的好了！”
“可每次夜深人静，我看到自己的旧画，我知道，我其实还在逃避！”
王盼盼看着她，沉默片刻后低声说：“你逃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不是躲着他就好！”
宋意点头：“我不是躲他！”
“他是我现在能站在这儿的原因之一！”
夜晚，王思远从外头回来时，宋意已经画到一半，围裙上沾满颜料，额前的发丝散乱地贴着汗湿的额角。
“你今天又画到这么晚？”王思远脱下外套，走过来替她把额前头发捋到耳后：“你这幅画昨天不是说要搁一阵吗？”
宋意点头：“本来是打算搁的，可今天状态特别好，一画就停不下来！”
“饭呢？”
“午饭吃了点面！”
“晚饭呢？”
她没说话。
王思远微微叹气，温柔地说：“我去给你做点东西！”
“我想吃手工馄饨！”宋意扯着围裙下摆，冲他露出一点疲惫的笑。
“好！”
他站起身，走进厨房，一边系围裙一边问：“馅要韭菜还是香菇鸡肉？”
“鸡肉！”她答。
“加点胡萝卜？”
“可以！”
“汤底清淡还是浓点？”
“浓一点，我今天有点虚！”
厨房那边的锅开始响，水声翻滚，宋意听着锅铲和瓷碗碰撞的声音，忽然就觉得眼眶有些热。
她轻轻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专注地煮着馄饨，语气软下来：“思远！”
“嗯？”
“你为什么愿意陪着我？陪这么久！”
王思远头也没回，语气平静却笃定：“因为我愿意！”
“你不怕我永远也走不出过去？”
“你已经走出来了！”他把最后一只馄饨捞出来：“你现在在画你曾经不敢碰的画，这就是你往前走的证据！”
“你不说，不代表你不在进步！”
“我全都看得见！”
宋意眼里一热，低声说：“我怕有一天你会累！”
王思远转过身，把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桌上，坐在她对面。
“宋意！”他低头看着她：“我不是在等你走完过去，我是在陪你走未来！”
“你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
“但你要知道，我是认真的！”
宋意眼睫颤了颤，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捧起碗，低头吃了一口馄饨。
汤很热，咸淡刚好。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笑了。
那一夜，宋意在画完最后一笔后，放下笔刷，窝进沙发里。
王思远坐在她身边，轻轻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冷不冷？”
“暖着呢！”她靠在他肩上：“我今天画了一幅画，画的是你！”
“我？”他轻笑。
“嗯，背影！”
“为什么不画正面？”
“因为我想告诉我自己，就算你不看我，我也愿意跟着你往前走！”
王思远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声音哑哑的：
“那你现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