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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大会一直等到半月后温喜柱出院才正式召开,48人戴着大红花站在主席台上,温喜柱站在前边最显赫的位置上,严队长亲手为他们颁奖。紧接着温喜柱等八名新党员当场举手宣誓;30名新团员现场宣誓;接下来读报学习,省报上的一篇通讯叫《胜天赞》,讲叙的就是温喜柱和桃花寨敢死队的英雄事迹,当读到温喜柱为给革命的苗引来救命之水三推婚期,通水后累倒在水渠里……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水通没有?”之时,会场上立刻口号声声“向温喜柱同志学习!向温喜柱同志致敬!……”欢声雷动,致使温喜柱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飘了起来。
表彰大会最后的一项议程是严队长宣布桃花寨大队新新一届领导班子,当听到柳水萍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温喜柱担任大队共青团青年书记时,温喜柱那已飘然云间的心、连同失去重量的躯体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心里热着一半、还凉着半截。
自己的忠心可算天动容、地动情,付出的血汗可以用桶盛,用缸装,到头来只捞了一张党票和一个边职,这倒没什么,当紧的是她柳水萍凭什么得到这么多?她可是没流一滴血汗,没发一枪一弹啊!轻而易举就成了党支部书记。温喜柱心里如同哑巴吃黄连,可嘴上还得说甜言,脸上还得装出笑,并作出谦虚谨慎,感恩戴德的样子,当场向党表决心,向人民献红心。这些他早已轻车熟路,做的也算都滴水不漏。严队长满意,柳水萍也笑了,但他们没有看出温喜柱心里藏着一千个不满。
柳水萍与温喜柱一样,也是那个年代时髦的回乡知识青年。高中毕业那天,她背着书包回村,碰巧与来桃花寨住队的县委工作队严队长同路。自然是一路谈笑风生,柳水萍说了很多以拥护党、拥护毛主席、热爱社会主义、抓革命促生产,以及怎样做一个“又红又专”的革命事业接班人之内的红话。严队长很高兴,他一眼就认定这女孩就是根最正,苗最壮,心最红,最有能力的革命事业接班人。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最”他没说在当面,那是她那最能让男人着迷、战无不胜、求无不得的美貌,说了这么多的“最”,也有可能这一“最”是最最关键之“最”,这一点只要不是傻子心里都明白,只是都不想说穿而已。
在严队长的精心培养下,没过多久柳水萍就担任起了桃花寨大队团支部书记。她也算不负众望,曾领导青年突击队三战沙河湾,两上爱民渠。她领导的新青年革命宣传队,把毛泽东思想送到了千家万户。幸运的是她每作一件屁大之事,就有人雷一样吹震天响,大会有人说,小会有人讲,上广播登报纸,只一两年时间她红了,“年青有为”、“巾国红樱”、“三八旗手”等等一串串带花的光环挤破头涌向她的脖子。
温喜柱的官职虽不大,可好赖也算是个有身份的管事之人了,表面上工作很积极,可心里总窝着不快,虽然他擅长深藏不露,可日子长了他的心思还是被老谋深算的张三爷看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悄悄对他说:人最当紧的是心眼儿要活,最忌讳的是扛着扁担不换肩。世上好多事都是吃苦不得益、得益不吃苦,你吃苦干实的没得说,可就是少了一根最关键的杠杆。
张三爷是鲁文成的三舅,温喜柱与鲁文成是带犊兄弟,所以他也称他舅:“三舅,你年轻时走上海、下汉口、跑重庆,见多识广,给外甥明示,我听你的!”
张三爷说:实干加巧干,自古都是实干不如巧干,你想想是不是这样?你这个实干家不就没有赶上人家巧干的?
温喜柱茅塞顿开:“三舅,你老人家真是活诸葛,有你外甥就有指望了!”
舅甥俩正一路说笑着,不意间迎面碰上了严队长和柳水萍。柳水萍春风满面地说:“温喜柱,我们正在找你,碰上正好。”温喜柱问找我有什么事?严队长说:“走,我们边走边谈。”于是温喜柱又和他俩走在了一起。
严队长一脸和蔼,关切地对温喜柱说:听说这次为抗旱引水你推迟婚期,未婚妻想不开自杀了,我们也很同情你,既然无法挽回,你还是面对现实为好,要节哀,你是有重任在肩的革命干部,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产生思想负担,影响学习进步和工作热情。其实这些天我们也看出来了,你虽然表面上工作热情很高,可你心里总好像有什么阴影存在。
温喜柱不由心里打了个寒颤,自己心里的不快到底还是被他们查觉了,值得庆幸的是毛玲一事为他当了一次挡箭牌。只听严队长接着说:“我们是县委工作队,柳书记作为领导,应该关心人民爱护同志,所以我们想帮你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你年纪不小了,关于你个人的婚姻大事,组织上不得不为你考虑一下了,该成家了,比翼才能双飞嘛!今天我和柳书记找你就是想为你当一次月老和红娘。”
“严队长、柳书记为我做媒?”温喜柱受宠若惊,他有点说不好话了,“那、那太谢谢,太谢谢了!就是不知那位她……她是、是……”
柳水萍说:“你看赵兰英合适你吗?”
“是她?”
见他把话说了半截柳水萍又问:“怎么,她不漂亮?她的心眼不好?你看不上?”
温喜柱想了想又说:“她的确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她妈……”柳水萍笑了:“那是小事,就是地富子女也还有出身不由已,道路可选择呀!况且她还是贫下中农哩!”
那时的好多事本来就是组织上说了算,说你没事有事也没事,说你有事没事也有事,有他们俩这么一说温喜柱心里放心了:“就,就是不知道她……”
柳水萍笑着说:“放心吧!她那边包在我身上。”
温喜柱当上青年书记,人们突然发现他的作派、气质、风度、谈吐都能显出一种非凡来。他身材高大,膀宽腰圆,走起路来两脚迈出正正规规的八字,步伐稳健,左右晃动着的双肩每走一步都要往上提一提,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大派头,怎么看也是一副官相,只是屈就于一个小小团支部书记的位子上,显得大材小用。
温喜柱也整天在挖空心思,他想,如果能再上一步他也就心满意足了,自己已28岁,青春对他来说一晃即逝,如今严队长和柳水萍已经成了他的大媒人,他与两个关键人物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不管论公论私都不言而喻。他们对他的酒席酬谢、言语恭维、工作捧场都是来之必受,受之无愧。人朝高处走是自然,温喜柱很想找严队长谈谈可他又觉得不妥,自己是共产党员,只能比干劲、讲奉献,向上级要官是犯大忌的。他想到过送礼,但他又不敢,他过去曾吃过一堑,万一严队长不吃那套自己立刻就是被批的把子,那样他过去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怎么办?这一连串的问号像一只只小虫子,整天爬在他的心上,他说不出痛痒,只觉难受。
(三)
温喜柱明天要去县里加四级干部会议,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自打毕业回来,他还没去过一次县城,这一走就是八、九天,晚上他又和兰英来到了村前沙河边。在第二次约会时他们就已突破了拥抱和亲吻的界线,现在更是如胶似漆,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缠在了一起。亲热一阵后兰英推开他说:“我给你带有吃的。”说着她从提兜里拿出一纸包,里面包着的是两只鸡腿。兰英心疼温喜柱太累,她担心如果营养跟不上会伤了身子,因此自己家只要有啥好吃的,自己宁可不吃也得有他的份,今天吃饭时她去他家找过他两趟他没回,所以她把最好的两只鸡腿给他留着。温喜柱展开,把鸡腿送到她嘴边。她说我吃过了。他说你得先吃一口,不然我吃着无味。她咬了一口,温喜柱这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兰英温柔贤良,对他真是好的没法说,他觉得这是自己拼命干革命一个最满意的回报,他确信是苍天在作美,如果没有那次最后的机遇,如今和毛玲结了婚,自己一辈子都会在不甘心中过生活。吃了鸡腿,他的手在包纸擦了擦又伸向了她。她任由他的手在自己双乳间游走,悄悄在他耳边说:天凉了,我还给你打了个背心。说罢她又亲手将背心套上他的身。他说前天见你才买线,怎么这么快就打好了?她说我昨晚一夜没睡。他全身立刻被这背心暖透了,他紧紧搂着她,楼得她出气都不顺畅了。她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过些日子我再买斤好线给你打件毛衣,你现在是干部了,我看干部们都有。他说我不要。她说那是我的心你为啥不要?他说我怕把你累坏了,累坏了我将来靠谁生儿育女?铺床叠被?她说靠我,只要有你我干什么都累不坏,你是我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亲人,你冷就是我冷,你疼就是我疼,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你幸福了我才幸福。他说:“我现在就有一个大困难,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解决。”她问:“啥困难?既然我能解决那还有什么可难的?”他没说话,把她的手拉到他两腿间那个位置上。她呼吸急促了,脸热得炀人。见她没有反对的暗示,他动起手来。“别……别……”她虽然在推让,但十分无力。他问:“你……怕什么?”“我、我怕、怕怀上了。”他说:“那有啥怕的?咱们俩晚婚的年龄早过了,有了就结婚。”她更没劲了……。
“柱子哥!我……我疼”在她说出这句话时他的激情已过,并喘着粗气从她身上滑落下来。她以为怕她痛,他关心她,心里热得要出汗,喃呢着说:“别担心我,我能忍。”他不说话,一手楼着她的脖子,一手在她绵软光滑的后背上缓缓滑动。她温驯得像只乖猫,过了很久,她试探着把手伸向他的那个位置,碰上时又慌忙躲了回来。
他既美感又好奇:“怎么?现在倒害羞了,那天你不就摸了么?”听他这么一说她的顾虑感消退了许多。他问她那天摸了是啥感觉?她说那会儿我的心跳的都要蹦出来,哪里还敢想别的?他又问后来呢?她说后来就……后来就想了。“想什么了?”她说:我梦见我俩干这事,梦得云里雾里,比这真的还好。他笑着说:“你的梦真灵,如今梦想成真了;你的手也灵,当初那么一摸这东西就永远成你的私有财产了。”她用手锤打他一下“你坏!”又说:“自那天梦过后,我心里总感觉离不开你,后来就私下里对柳水萍说我喜欢你。说到这里她停了停问:“柱子哥!你那会儿想过我没有?”他说:“你待我太好了,我早就在想,你要是我老婆,这么好一辈子多好。”她说:“不知怎的,我心里总想对你好,如果有来生,我会两辈子三辈子都待你好……”
分手时,兰英给了他一个准备好的提兜,里面有毛巾、牙刷、牙膏、水杯、香皂、刮胡刀等。她说去县里开会不同咱乡下,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那样的人才显得有精神,有精神人缘就会好,上级才喜欢。温喜柱说:“你真是个好老婆,还没结婚就该拿合格证了。”她笑着说:“没结婚我还是你娘呀!咱们现在可真的是抱也抱了亲也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