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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女人如水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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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水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可也为温喜柱的身体捏着一把汗,她怕他万一身体吃不消,累倒下去就再也找不到他这么得力的干将了,那样会影响工程进度。于是她暗地里交待兰英,一定要特别照顾好温喜柱,给他增加营养,想法让他多休息一下,给他多养养精神。

严队长和柳主任要指挥全大队社员们开挖渠道,每天只能来敢死队看上一两次,此工程关系到此次引水的成败,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段工程。当他们见工程现场热火朝天,有条有序,心里对温喜柱产生了钦佩之意。再看工程进度,他们俩心里有底的同时,对温喜柱已是刮目相看了。

兰英是个细心人,她很尽责,在温喜柱手磨破时,她送去了自己亲手织的手套;他衣服脏了破了,她悄悄给他洗净补好,每餐饭她都给他炒上一点合口的好菜。吃了两天温喜柱发现不对劲,就批评兰英说:“我是队长,只能比别人多吃苦多干活,生活上不能搞特殊。”从此再给他单独炒菜,他一口也不吃了。

温喜柱太疲劳了,每次忙罢活儿已经筋疲力尽,睡下时,如同死去一般,兰英每晚都用温水亲手为他洗脚,用热毛巾给他揩身子,并用消炎膏在伤破的皮肤上涂一涂,再盖上一条床单,让他睡的更香。一次兰英正在他身上忙乎,温喜柱迷迷糊糊中呓语说:“妈!你别忙了,歇着去吧!”弄得兰英很不好意思,她笑了,在场的桂芬跟着忍不住笑。

很快,这个笑话在工地上纷纷传扬。人们开玩笑说兰英还没结婚就有了个大儿子。温喜柱听后也跟着他们取笑兰英:“兰英你好神速呀!的儿子在那儿,让我们见见呀!”兰英虽然讨了个便宜,可也难免有些脸红,她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你可是亲口叫过娘的,桂芬是证人”。这事很快成了大家提精神的话柄。那些混小子们常开些假里渗真的荤玩笑,见了兰英和喜柱在一起就借题发挥:“兰英,你不能光沾便宜不卖真,天下哪有娘不抱抱儿子的?哪有儿子不亲亲老娘的?你得抱抱他,他要亲亲你,最好是吃口奶!”在笑声中人们的捞累和困乏没影了。

第八天时,有人来给温喜柱传话,说山下路边有人在等他。原来是未婚妻毛玲。想得到接到温喜柱再次推迟婚期的通知她是什么感觉。实在忍无可忍,只得再次找上门来。见她有气,温喜柱也一头恼膏药,不等她开言他先批头盖脸地大发脾气:“催命呀你!没见我正在拼命呀!你、你真成催命鬼了……”见他这样毛玲更是怒发冲冠,他抹一把泪将衣服掀了起来,把高高隆起的大肚子杵在他的眼前:“温喜柱,你还有良心没有?你看看我这肚子还能推吗?我挺着个大肚子被人整天指指点点说长道短的,我、我还能活下去吗?”

面对她那已显山露水的肚子,温喜柱自觉有几分软:“那……要不干脆再去做了吧!我……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呀!”

“你说的好听,不在你身上你不痛,你只知见面就想高兴,哪管我死活?我为你痛死疼活多少回了,你、你这不是存心在害我么?”

“我、我不是害你,是实在没办法?”

“我就不信,这渠又不是你家的渠,就是天塌下来压的也是大家,难道离了你地球就不能转了?再说我们结婚并不影响你在这里干活,我一不要你出彩礼,二不要你办酒席,只要你当众宣布我们结婚就成了,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尽快名正言顺地与你睡到一个床上,给你生儿育女,侍奉你一辈子。”

“不行!”温喜柱回答的很干脆,他怕她那揉断肝肠的话会消退他的意志,使他退却,因而他烦了。

他那回绝的口气使毛玲听出已无任何回旋余地,她失望了:“温喜柱!你好狠毒,难道你就不念我俩同床共枕这么多次的那点情份?你把我弄成这样了难道就不该负一点责任?你回想一下,当初扒我裤头时你是怎样发的誓?怎样作的保证?天在上地在下,天理何在?你良心何在?”

“够了!”温喜柱突然吼叫起来,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要来个快刀斩乱麻,拖泥带水不行。

“我是弄过你,可我又不天天在你身边,谁知有没有别人趁混水摸鱼?”

“你、咋这么恶毒!老天啊!你……”毛玲浑身哆嗦,咬牙切齿,说着说着就说不出声来了。

毛玲走了,再没有看他一眼。眼望她远去的背影,温喜柱头脑里的热量渐渐消退了,说实话,他心里也在流血,也不忍心这样,可现实是严酷的,没办法啊!这有可能是他人生最后一班车了,这一步是能不能上仕途最关键的一步,他必需走好,走好了,毛玲将不可能胜任他未来的妻子。

(二)

一块块铁板似的光膀子,与炽烈如火的太阳较着劲儿,过去那黄中有白的皮肤,现在都已晒成了油黑发亮的薰腊肉,渗出的汗珠如同腊肉在火上烤出的油,成串的朝下滑落。一杆杆钢钎在铁锤猛烈的催打声中与坚硬的花岗石你死我活地拼老命,一排排炮眼在人们的呐喊声和钎锤的惊叫声中拓进顽石,东山咀的水渠在隆隆的炮声中一天一个样的开凿成形。

如火如荼的十三个日日夜夜过去了,就在这天的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水渠终于通水了。清清的渠水就是粮食,就是生命,就是全村1600多人的希望。人们随着欢快的流水跳跃着、欢呼着。

就在大伙兴高彩烈,欢呼雀跃的热潮中,温喜柱突然昏倒在水渠里……水渠通水了,温喜柱倒下了,十多天里,他所做的一切大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真正是累倒的!此时,严队长、柳水萍和在场的乡亲们都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队里用手扶拖拉机把温喜柱送到公社卫生院。严队长以县委工作队的口吻写了个手信,要求公社卫生院一定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最高的医术抢救我们的抗旱英雄。

医生通过诊断,发现温喜柱是劳累过度和严重中暑所致,亏了他年轻体壮,如果换做老弱,肯定闯不过鬼门关。医生经过几个小时的全力抢救,又挂了一天一夜的吊针,第二天早晨温喜柱总算清醒过来了。

就在这时,一群外村的人慌慌忙忙抬来了一个服毒自杀的姑娘。值班医生赶忙将温喜柱胸前的听筒抽出,转身在姑娘胸前听了一阵摇摇说:“她的心脏早就停止跳动了。”正挂着吊瓶的温喜柱不由心头一惊,这才将脸吃力地转向这边,当他看清那张死人的面孔脸时,浑身山崩地裂一般坍塌:这不是未婚妻毛玲么?他的心在崩裂似乎已经蹦出了肺腑,找不到在哪里了。

那群人中肯定有认识温喜柱的,但谁也没在意这边病床上躺着的男人姓甚名谁,慌慌张张抬着女孩走了。目送他们出门,一个女医生悄悄对那个男医生说:“这女孩前天来找过我,要打胎,我检查后发现她身体很弱,是多次打胎所致,我对她说,你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

温喜柱听到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忙把被子蒙在脸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医生们莫名其妙,误认为“抗旱英雄”又犯了啥病,检查来检查去也没个头绪,只好再给他吊瓶药中加上镇定剂,药上劲时他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深更半夜,他身上连着吊瓶,只觉得四只无力,想动一下都很难,连抬眼皮都很吃力。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现他病榻边只有一个人。又费了好大的劲他才认清这人是兰英。他有气无力地问:“兰英,你怎么在这儿?”

兰英说:“是队里派我来的,在这里照顾你。”

“水、水渠通水了吗?”温喜柱很疲劳,话说的很慢,很吃力。

“通了!你忘了,你不就是倒在渠水里么?”

“啊……是……我……我”他终于想起来了,紧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抱头痛哭起来。兰英一边为他揩泪一边安慰他,像哄小孩一样说:“别哭了,你看!水渠通水了,咱们胜利了,水已经到了田里,稻子有救了,严队长、柳书记他们做了很多大红花,等你出院后要为我们开表彰会哩!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听兰英这么一说温喜柱听也真停了泪。这时细心的兰英又发现他脸上有苦楚的神情,一幅羞愧难言的样子,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我……我要……”费了好大的劲,温喜柱还是不好意思出口。兰英完全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由脸红起来,静了一阵她终于说:“你是要撒尿吧!这有啥!病不讲羞嘛!你忘了?我还曾经当过你老娘哩!还把我当老娘好了。”兰英说着拿来了便壶。解他的裤子时,他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而且很厉害,但解开后她还是勇敢地把他那生命之根放进了便壶,同时她的脸更红了,红成了一朵红牡丹。温喜柱想,兰英真好。

兰英是赵光辉的大女儿,她天生丽质,眉目清秀,芙蓉出水一般,很是耐看,两年前曾有人介绍过一个当兵的婆家,因她母亲的成分不好,所以属于“社会关系不清”之类,那当兵人怕连累他的大好前程与她拜拜了,那事重重地伤了她的心,所以如今她的处境是:找孬的她根本看不上,找好的人家又嫌她家庭不清白,婚姻大事成了老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