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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禾惊讶地看着不知为何也会在此的吴守义,今日寿宴宾客中倒是有万年县的县令,但应该没有请吴守义,于是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处理完昨晚凶案的事情便过来了,县令说今日这里贵人多,让我注意周围治安。”吴守义如是答道。
“原来如此。”王禾点了点头,“那你寻我有事?”
“当然有事,那个季四娘,是你的暗桩吧?”吴守义负手而立。
王禾闻言,顿时眉头紧蹙,暗桩之所以是暗桩,便是因为足够隐秘,且只对一人负责,轻易不能暴露,否则极有可能有性命之忧,然而吴守义却随口道出,这自然王禾感到不适。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知晓的,真要说便是我太了解你了。”吴守义摇摇头,“现在并不是解释此事的时候,而是我要提醒你,你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你这个暗桩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禾对于吴守义之语感到疑惑的同时,也略显恼怒。
然而吴守义却不以为然,继续道:“方才我一直都盯着这里,也包括那醉吏欺辱季四娘之时,我看到了那个出手教训醉吏的仆役,虽然他刮了胡须,可我能确定,他便是……张九!”
“张九?他怎么会在这里?!”王禾愕然。
“你猜如何?我看到他跟随着揽月阁的人一起离开了,难怪这些时日我们找不见他,看起来他是混进揽月阁里躲了起来,据我观察,季四娘与他关系匪浅。”吴守义断言道。
“这……这怎么可能……”王禾似乎有些无法接受,如果张九是在揽月阁里,那几乎等同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尤其是四娘还是他的暗桩。
一想到此处,王禾便联想到方才一事,四娘受辱,那名醉吏明显是被人偷袭而受伤,那确实有可能是张九所为,可他现在被满城通缉,理应尽可能隐藏自己才对,为何又要在这么多官吏的地方,冒险出手呢?因为四娘吗?
吴守义提醒王禾说控制不住自己的暗桩,莫不是四娘真与张九有何关系?
王禾急忙否定了这个想法,瞥了一眼神情冷淡的吴守义,反问道:“你既然发现了张九,为何不抓他?”
吴守义摇摇头,眼神投向了小筑内仍在饮酒作乐的官吏们,轻哼一声道:“不论是这里的达官贵人还是揽月阁的队伍,都不是你我能说进去抓人便进去抓人的。”
王禾想想也有道理,正如方才赵县令拉住自己,不让自己去帮助四娘,应当也是如此考量,他轻叹了一口气,旋即解释道:“我想四娘一定也被蒙蔽了,明日我便去查探一番。”
“你是该去看看,不过,我倒是另有一策,兴许可以抓住张九。”
“什么办法?”王禾眉头紧蹙,注视着嘴角带起笑意的吴守义,不知为何他似有一种身在惊涛骇浪,却只能任凭拍打的无力感。
……
冷清无人的巷弄之内,王禾靠在墙边,抬头茫然地看着屋檐之间的天空,偶尔能见到云层飘过,兴许是因为已近深冬,连只鸟雀都不易见到。
正当他愣神间,耳边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他当即低下头,看着悠然走来的四娘,四娘今日穿着素雅,头饰简约,脸上还戴着面纱。
王禾看到四娘便想起昨夜之事,本应该出手保护她的自己,却缩在人群之中,连面都不敢露,一时间无比愧疚。
“你脸上……没事吧?”王禾小声询问道。
四娘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面纱遮掩着脸颊上的红印,所以不至于被人看见,她当即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事,以前也没少挨打,早就习惯了。”
“我本想上前来帮你的,可是……”
“你幸好没上来!”四娘眉头一挑,连连摆手,“你要是上来了,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你我之事了?到时候就不是挨打,该是挨刀了。”
王禾闻言更是内疚,这些时日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做事变得畏首畏尾,全然没有了以往那股冲劲,昨夜赵县令仅仅只是拉住了他,他便不敢再上前。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这些人还能去争辩什么?”四娘笑了笑,随后从兜囊里取出一只小木盒,“前两日有个胡商带了一些葡萄干来,楼里买了不少,我也有分到些,我看你最近整日愁眉苦脸,吃点甜的开心开心。”
王禾愣愣地接过小木盒,这还没吃上葡萄干,嘴里却已经莫名地多了些甜味,他看了一眼四娘,心虚地将小木盒收好,随后岔开话题道:“对了,我有正事寻你。”
“难道平日里你寻我不是正事吗?”四娘轻哼一声。
“呃……今天是真有正事。”王禾尴尬地咳了咳,“就是你身边那个仆役,他怎么会在那里?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身边的仆役?”四娘眉头微微一挑,“我身边只有一个锅锅,我又不是花魁,哪有什么仆役呀?哪怕是锅锅的工钱我都得自己贴一部分。”
“就是昨日替你出头的那人,他在揽月阁应该好些时日了,恐怕从他越狱开始便一直都在!”王禾神态严肃道。
“啊?是吗?他是凶手?可他看上去不像是恶人呀,是不是弄错了?”四娘的神情略显惊讶道。
“那是你被他的表象蒙蔽了。”王禾眉头紧蹙,“所幸发现得早,此人……穷凶极恶,已经杀了许多人,实在太过危险。”
“那你打算如何?”四娘试探性地问道。
“揽月阁人多眼杂,萍娘又认识不少达官贵人,我们不好直接进楼里抓人,如此,你想办法将张九引出来,我会提前埋伏再将其抓获。”王禾如是道。
“王帅……”四娘轻声呼唤了一下。
“嗯?怎么了?”王禾不解地看了一眼四娘。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说话时,眼神总是避开我。”四娘眉头微微蹙着。
“是……是吗?”王禾不自觉地迎着四娘的目光,随后又浑身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你与以前有些不同,但说不上来。”四娘缓缓地靠近王禾,说道。
“没……没什么不同的,这些日子我确实有些疲惫了,待抓住了张九,我得好生休息休息。”王禾闻到四娘身上传来的柔和脂粉味,觉得头皮都在发烫。
“这样啊……”四娘停下脚步,眼眸低垂,“这张九,就非抓不可吗?”
“当然得抓,如今你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应当也明白他有多么危险,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只要装作与平时一样,想来不会被他发现什么端倪。”王禾嘱咐道,“之后你再按照我们的筹划,将他引入埋伏之中。”
四娘薄唇抿了抿,并未对王禾之语做出任何答复,以至于王禾在沉默片刻之后,困惑地看着四娘道:“你不会……还觉得他不是恶人吧?”
“没有。”四娘深吸一口气,连连摇头。
“那便好,我今日便去布置,到时候会通知你埋伏地点,你自己则小心为上,记得不要打草惊蛇。”王禾嘱咐一声,伸手想要去触碰四娘面纱下的脸颊,不过手才伸出一半,他便尴尬地停顿了下来,随后又嘱咐几句,便匆匆离去。
四娘注视着快步离开的王禾,眉头紧蹙。
……
自从连续两次遇到王禾,虽然因为足够谨慎而没有被发现,但张九依然感到心绪不宁,他感觉到抓捕自己的大网越来越近,如果再拖下去,谁也无法保证下一次是否会被不良人抓住,而由于自己已经越过一次狱,万一又被抓住,那他们必然不会再像先前那般松懈,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逃第二次。
他将一根木柴丢进炉灶之中,目光转向萍娘所住院落的位置,他潜入揽月阁的目的就是接近萍娘,然而这都快半个月了,他甚至没能靠近对方二十步以内,这样下去全然就是浪费时间,虽然已经等待了十年,但在进入真正的复仇阶段后,不是他愿意等待就可以等待的,局势已不再允许。
“那个谁!把这些东西丢到后巷去!”仆役管事远远呼喊一声,指着刚刚从前楼丢出来的一堆杂物。
张九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过去,待他将杂物处理完,准备返回院落之中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注视着周围的环境,随后快步在围墙外走动,平康坊寸土寸金,揽月阁与隔壁的楼阁颇为接近,而因为价格昂贵,隔壁楼阁似乎一直闲置着,更巧合的是,此处似乎距离萍娘所在的院落也不远。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空等下去,只有主动出击,思考片刻之后,他方才快步赶回了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