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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头大汗的王禾匆匆赶到了平康坊,轻车熟路地找到他一直以来与四娘会面的巷弄,只是此刻还不见女子身影,巷弄之中的安静与外面的繁荣嘈杂显得尤为分明。
王禾现在脑袋有些混沌,事情一桩又一桩,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昨晚又几乎是一夜未眠,这让他的精神状态始终都非常糟糕,随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万年县来,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神智恍惚,整个人极为疲惫。
就在他晃神之间,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警惕地回过头去,四娘姣好的容颜出现在他面前,不由松了一口气。
四娘本想与往日那般开口与王禾调笑几句,不过却发现王禾整个人像是刚与人大战了一天一夜般,看上去狼狈不堪,于是小心询问道:“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王禾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转而追问道:“你让锅锅来传信,说事关刘其,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娘点了点头,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我出门接客,待回来时,却发现我屋子进了贼,被翻得一塌糊涂,但奇怪的是,钱财一点没丢,我还奇怪时,便听人说抓到了一个偷窥贼,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你那个妻弟刘其。”
“他……他是想找簪子?”王禾一下子就猜出了刘其会潜入四娘房中是为了什么。
四娘显然也已经想到此事,随后继续道:“我本想上前帮忙解围,但是却发现他偷窥的,居然是萍娘,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揽月阁那么多女子,他要去扒萍娘的窗户,结果被路过的守卫看到,萍娘虽未露面,但也开口让人好生教训了他一番。”
“所以他挨打了吗?倘若只是如此,倒也是他活该,那他现在人呢?”王禾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问到此处,四娘的脸色方才有些变化,似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王禾察觉到她的神情,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他伤得很重?不会是……”
“没有没有……”四娘连忙摇头,知晓王禾有所误会,这才继续答道,“虽然一众打手下手不轻,但他们也有分寸,不想闹出人命,刘其确实被打伤了,但却还有口气,萍娘嫌他晦气,便让人丢到了后巷。”
“所以,他现在到底在何处?还在后巷吗?”王禾略微放心了些,继续问道。
“不,他这人也不知怎生那般耐打,被打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起身,踉踉跄跄地就要走,我本想给他找个医馆,但也不敢太靠近,于是让锅锅找人暗中跟着,结果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王禾心头一紧。
“没想到他失踪了,明明只是一个拐角,他就不见了人影,无论如何也找不见人了。”
“什么?”王禾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倘若只是伤重,或是晕倒,起码还有消息,能够想想办法,可现在却是突然失踪,这又算是何种情况?
“我想办法让人去寻找,但怎么都找不到,随后天色已晚,夜间宵禁,我也通知不了你,这才在坊市大门一开就让锅锅来找你。”四娘看着王禾的神态,只能继续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王禾深吸一口气,“失踪……怎么会失踪呢?”
四娘沉默片刻,道:“说到底,此事怪我,倘若不是我带着你亡妻的簪子,又被他看到,他或许也就不会跑到揽月阁来,更不会莫名其妙跑去窥探萍娘了,我当时其实只是看他被打,想去解围而已,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不,此事怪不得你,你只是想帮他,是他不识好歹。”王禾揉着自己的额头,“他与阿如在幼年就失去了父母,是阿如带着他长大的,因此他对阿如极其依恋,当初阿如与我成婚时,他便极力反对,但终究是阻止不了,往后便一直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其间没少给我惹麻烦,处处与我作对。”
“那你为何还要对他……”四娘欲言又止。
王禾无奈地笑了笑道:“他毕竟是阿如的亲弟弟啊,有时候看到他,我都会忍不住想起阿如,阿如临走之前嘱托过我好好照顾她弟弟的。”
四娘点点头,她看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王禾,安慰道:“兴许他只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并未出什么大事,过几日便现身了。”
王禾对这宽慰之语并没有反驳,思索片刻之后方才道:“你替我探探萍娘的口风吧。”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萍娘派人抓了他?”四娘询问道。
“你不是曾经与我说过,萍娘看上去云淡风轻,实际上心狠手辣吗?我怀疑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刘其。”王禾如此分析道,他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个上面,否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四娘当即点点头,她跟随萍娘不少年月了,自然对这位风韵犹存的美妇颇为了解,能够在长安平康坊这种地方站稳脚跟,岂会是良善之辈?
“我……我衙署里还有急事,就先行回去了,萍娘那边便拜托了。”王禾心绪不宁,刘其失踪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此时衙署里还有重要之事,他只能先将刘其的事放一边,先行返回长安县去处理。
看着王禾疲惫不堪的背影,四娘只能无奈叹了口气,从巷弄另一侧返回揽月阁,刚到揽月阁门口,她突然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裹着一件华贵裘衣,脸上带着面纱的中年美妇正小步踏上马车下的台阶。
四娘顿了顿,当即快步上前,呼唤道:“姑姑,这是要去哪呢?”
萍娘美目流转,看到来人是四娘,当即笑了笑,语气温和道:“去参加故人的聚会,你怎么是从外头回来的?今日居然不在睡懒觉,不像你啊。”
四娘鼓了鼓嘴,就像是对着自家长辈撒娇一般,气道:“还不是昨日屋子被翻得一团乱,好些东西我便不想要了,去街上逛逛,姑姑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我替你一并买了呀。”
“我什么都不缺,你缺什么尽管买吧,到时候去账房报账即可。”萍娘揉了揉四娘的脑袋。
“多谢姑姑!”四娘当即露出笑脸,随后拉着萍娘的衣摆,“姑姑,你昨日便不该那么轻易放走那小贼,我自己都想要出出气。”
“不妨事,已经教训过一顿,况且当时只以为这是个偷窥贼,谁又能想到他还入室行窃了呢,所以我不是给你开了账房银库吗?”萍娘平静地回答道,“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去逛吧。”
萍娘话落,四娘便识趣地收回了双手,这简短的试探并没能问出什么来,若太过明显也会引起萍娘的怀疑,看着萍娘坐在马车之中,美目随意地瞥了四娘一眼,马车便从门前离开。
望着远去的马车,四娘不紧不慢地返回楼内,自己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恢复了平日的整洁,她拿出自己那只上锁的箱子,锁头已经重新换过,打开之后,清点金银确定没有损失,这才将里面那张通缉令拿出来,注视上面这张已经看过无数遍的脸庞,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