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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意最近像疯了一样，想要找到那个晚上的那个男人。
柳拂春被萧家，甚至是皇家都保护得太好了，她打探不到一点消息，只能用一些曲折的手段。
但是那个男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在京城里无论她怎么打听，都找不到。
就在沈南意要去京城外找的时候，一个对于她来说，陌生又熟悉的人找上了门来。
沈南意警惕地看着面前戴着帷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没有轻举妄动，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女人不负沈南意的期待，主动开口：“裴夫人，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沈老将军刚刚回京的时候。”听到女人提起沈老将军，沈南意脸色一僵，随即没好气道：“你要做什么？”
“裴夫人不用慌张，已经是合作过一次了，裴夫人难不成还会以为我们会害你？”女人轻笑了一声，“不光不会害裴夫人，还可以帮裴夫人解决眼下的难题。”
“你们……派人监视我？”沈南意虽然心思恶毒，但也不是傻子，也讨厌被人盯梢，更何况还是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
女人摇摇头：“这不叫监视，用你们的话讲，叫‘及时雨’。”
沈南意暗自咬了咬后槽牙，故作轻松：“你们能怎么帮我？”有人帮她总好过她一个人大海捞针，而且以前也有过合作，无论她承不承认，还想不想再见到这些人，她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不如放宽心态接受呢。
女人很满意沈南意的爽快，道：“我们会帮裴夫人找到那个人。”
“需要什么？”天下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出乎沈南意的意料，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女人都没有提出要求，只是留下一句：“裴夫人的需求就是我们的需要”就离去了。
沈南意不明觉厉，却暗自警惕哪天女人提出一个“天价”。
女人离开与沈南意见面的茶楼，回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院中，这才摘下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
马上有人上前迎接女人，女人顺手将帷帽给了迎上前来的下人，往前走，边走边问，说的话却并不是大越的官话：“为什么又要选沈南意？”站在女人身前的男人笑了笑，同样也没有用大越的官话：“你难道不知道沈南意要找的人是谁？”
“那天晚上没能得手，之后的后果你也看到了。趁着这个机会，让萧家永无翻身的可能才好。”男人的蓝色眼睛中闪过一丝狠戾，说的话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狠辣。女人拢了拢后脑勺浅棕色的头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那个柳拂春也不能留。”
“她当然不能留，她是沈万秋那个人的外孙女，你忘了？沈万秋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清楚？”男人拧起眉头，女人点了点头，可随即又轻轻“嘶”了口气：“她可比沈南意难搞定多了，我听说，她之前跟着沈万秋去了胡城，也不知道上没上过战场。”
“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上过战场又怎样？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男人嗤笑一声，分明就是不把柳拂春放在眼里。
正在护国公府里练字的柳拂春忽然打了个喷嚏，手里的笔一下失了力道，往旁边划了一道长长的墨迹。
一旁的翠珠和挽春如临大敌，一个个紧张得不得了，一个说要去请李太医，一个赶紧要拿着厚外套给她披上，都被柳拂春哭笑不得地阻止了。
她道：“应该是有人在念叨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问道，柳拂春点头，放下笔，让翠珠去拿一张新的宣纸来。
距离她上次进宫已经过去了五天，萧公爷让她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就连柳暄和柳霄渊也得知了这件事来告诉她不要轻易插手，她隐隐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或者阴谋，但是这些人都是为她好，柳拂春并不想拂了他们的好意。
再者，她也觉得有的时候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好，不知道往往有时也是一种福气。
而且，若是和她有关的话，事情结束后，应该会有人告诉她。
但柳拂春真的什么都没做吗？现在凌霜院的门口已经看不到赵瀚广了，至于赵瀚广去了哪里，又去做什么，那就只有柳拂春和他本人才知道了。
她去调查自己外公的死，总和那件舞弊案没什么关系了吧？
只是越查下去，柳拂春越觉得不对劲。
“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先避避风头？”与此同时，女人正在向男人诉说着自己的担忧。男人也察觉到了最近这条街上明显多出来的人，也是忧心忡忡。
“突然换地方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用来易容的东西不是还剩一点吗？最近先低调一些行事，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男人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不还有那些人吗？当初把他们扶上去，也是时候让他们发挥作用了。”
一听男人说起“那些人”，女人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些，“你说的也是，我竟然忘记了那些人。”
“只可惜啊，那么好的机会竟然浪费了，之后要再对萧封戟下手，可就难了。”男人叹了口气，“之前被抓走的两人怎么样了？”
“还有一口气，药送不进去，也没办法救出来，他们看守得很严格，要有皇帝的手令才能进去。”女人摇了摇头，“我们的人没办法混进去，混进去也没办法做什么。”
“该死……”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声。
与此同时，明通帝站在登仙阁的最顶层，从窗口能俯瞰整个京城的布局，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但是只有全海才看得到，明通帝此刻脸上的神色，不是欣慰也不是高兴更不是愤怒，而是阴沉晦暗。
正好春天，又是新一年的春闱，京城里开始添新人了。
平静了二十多年的京城，又要开始死很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