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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韫浓甚至冷静地去看了重伤的萧煜,萧煜状态不错,就是看着元韫浓,怎么看怎么担心。
元韫浓还处理了遂城的事务,安排好了后续的部署。
直到忙碌的一切都大致做完,元韫浓才停下来。
而外面早已一片漆黑,北风卷地白草折,萧瑟无比。
孙鹃纨终于得了空,跟在元韫浓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殿下?”
她的情绪都激烈至此,难道元韫浓就能够如此风轻云淡吗?
她很担心。
她担心元韫浓心绪起伏太大,而伤了身子。
元韫浓依然平静,甚至语调温和地应了一声:“嗯。”
孙鹃纨更担忧了,“殿下,北凉诡诈无常,当初就拿哑奴的断指诓骗陛下,前来挑衅。这回说不定也是故技重施呢?”
她其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因为得多幸运,又是多大的可能,才能叫裴令仪重伤之下坠入冰河里还能死里逃生,又恰好被北凉人捡到了贴身携带的手帕,还再砍下别人的手指来骗他们?
“无论清都是死是活,那箱孩童的断指总不是假的,大裴已失北州,再连失数城也不是假的。”元韫浓道。
周围不知道是谁在唱歌,声音幽幽,满是悲痛。
“华山畿,华山畿。”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孙鹃纨一个激灵,恼羞成怒,“是谁大半夜唱这种歌!?”
什么你既为我而死,我独活又是为谁?
又是什么你若怜惜我,让棺木为我打开?
什么跟什么!
这会唱什么华山畿!
元韫浓转头对孙鹃纨说:“你放心吧,我没事,也不至于说相随而去。”
她不是虞姬,也不是霸王,不会不敢过江东,更不会殉情。
裴令仪才是。
可惜先死的是裴令仪。
尽管她不愿意相信,也不相信裴令仪会死。
她一直都认为,裴令仪要死也该死在她手里。
即使是她最恨裴令仪的时候,她也是那么想的。
她不允许别人夺走裴令仪的生命,因为那是她的特权。
孙鹃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劝也无从下口。
元韫浓问:“还有什么事吗?”
孙鹃纨说不出话,只有沉默地摇头。
“那你回去歇息吧,操劳了一整日了。”元韫浓说道。
她的声音难得轻柔:“西洲是你的家,回到故乡,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之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孙鹃纨只得告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才见元韫浓没什么异常地回去。
元韫浓平静地回了遂城备下的房间,自然比不得极尽珍宝堆砌的凤仪宫,也比不上岁浓院。
她孤坐在案前,看着案上的舆图,摊开掌心,手里还攥着那张手帕。
讲真的,元韫浓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这张手帕源自何处,最初的模样又是如何。
甚至连她如何将这张手帕绑在裴令仪手掌上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她只记得是裴令仪跟元彻回赌气练剑的时候受了伤。
那会……那会好像还是裴令仪赢了。
那时候尚且青涩的,没有经验的裴令仪。
可是她都已经不记得了的东西,裴令仪竟如此珍爱。
裴令仪一直都是这样,从手帕到永生花,她随手赠与的每一样东西,裴令仪都无比爱惜。
冰凉的意味缓慢地蔓延开来,元韫浓合上双眸,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憎恶那颜律,也恨裴令仪。
恨裴令仪弃她不归。
恨这个人,似乎都成为了她两世的惯性。
她才仿佛发现,她被裴令仪惯坏了。
再次收拢掌心,元韫浓将手帕紧紧攥住。
就当她本性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