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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父母？”万临试探着问。
“嗯。”陈明泊的语气透着一丝温和，“他们年纪大了，我不太放心。朋友和家人都在这里，而且，说到底，我还是更喜欢北京。”
“因为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是啊。”陈明泊顿了一下，语气平静而笃定，“无论去过多少地方，北京始终是家。”
万临听着，突然觉得，陈明泊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更有归属感。
在万临眼里，陈明泊总是理性、冷静，像是可以轻松适应任何环境的人，甚至她曾经以为他对任何地方都不会有特别深的依赖，哪里更有机会，他就能在哪里扎根。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完全被理性支配的人。
“那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回北京吗？”万临忽然问。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然后传来陈明泊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会。”
没有丝毫犹豫。
万临靠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轻轻地笑了一下：“听起来，你从来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
“不是后不后悔的问题。”陈明泊轻声道，“只是有些选择，当你真的做出来之后，就不会再去假设另一个可能性了。”
万临安静地听着，突然觉得，这个人做选择时的果断，和他面对感情时的克制，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比。
陈明泊对事业、对人生的选择从不犹豫，可是在感情上，却异常冷静和谨慎。
或许，陈明泊对自己的未来看得足够清楚，知道该走哪条路。可是，有些路……并不是他能轻易踏上的。
万临垂下眼睫，声音不自觉放轻：“你现在的生活，和你当初想象的一样吗？”
电话那头的陈明泊没有马上回答。
车子驶过一条灯光明灭的街道，窗外的霓虹映在他沉静的眉眼里。陈明泊看着这座城市，心里忽然浮现出那个安静听他说话的女孩。
他低声笑了一下：“和想象中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他顿了顿，语气缓缓地落下：“有些东西，比我想象的更重要。”
万临听着，心跳莫名慢了一拍。
她没有问是什么东西，因为她不确定，他的这句话，是否只是在说自己的人生选择，还是……另有所指。
车子缓缓停在西城晶华的门口，夜色沉静，灯光映在小区的路面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陈明泊步伐沉稳地走进小区。夜风带着些许微凉，他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稍微放松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万临还在安静地听着，虽然她没有怎么说话，但从她偶尔的回应和轻轻的笑声里，他知道她一直在认真听。
走进电梯，陈明泊按下楼层，才轻声开口：“我到家了。”
万临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夜晚特有的松弛感：“这么快？”
“嗯，小区离饭局的地方不远。”电梯缓缓上升，陈明泊靠在电梯壁上，垂眸看着指示灯的数字一点点跳动，语气带着点疲惫后的放松，“今天说了不少，谢了，听我絮叨了这么久。”
万临轻轻笑了一下：“怎么会，我还挺喜欢听你讲这些的。”
陈明泊微微一怔，抿了抿唇，低低地笑了：“是吗？”
“嗯。”万临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笑意，“你讲这些的时候，感觉比平时放松一些。”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陈明泊迈步走进走廊，掏出钥匙开门，随口道：“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和你聊天吧。”
话一出口，陈明泊才意识到这句话太过自然。
万临似乎愣了一下，但没有深究，只是语气很轻地“哦”了一声，像是随口应着，但听起来带着一点轻轻的笑意。
陈明泊走进家门，换上拖鞋，随手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目光扫过客厅，灯光柔和，房间依旧整洁得像样板间。
陈明泊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眼，让自己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才轻声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两人之间的空气顿了一秒，仿佛谁都没有想先挂电话。
最终，还是陈明泊先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电话那头的万临声音轻柔：“晚安。”
通话结束的瞬间，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陈明泊拿着手机，指尖停留在屏幕上，看着通话记录，静默了几秒，才放下手机，伸手解开衬衫的袖扣，起身走向卧室。
这个夜晚，北京和新加坡相隔数千公里，但某种无形的距离，似乎比以前又靠近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万临的生活节奏明显快了起来。
课程进入了紧张阶段，各种assignment一个接一个，万临还要开始着手准备毕业论文，查阅资料、整理思路，再加上工作，万临现在连晚上的时间也被各种任务占据。她每天几乎不是在上课，就是坐在图书馆或者咖啡馆里埋头敲打键盘，连健身课都少去了几次。
和陈明泊的联系，也变成了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
两人并没有每天都聊天，但偶尔，万临会随口和他提起自己最近在研究的课题，或者抱怨某个论文选题太难。万临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陈明泊会认真听完，还会主动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你的论文方向是什么？”某天晚上，陈明泊在微信上问万临。
“关于东南亚地区金融市场的开放度，重点研究外资银行的进入壁垒和政策调整。”万临在图书馆，一边翻资料一边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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