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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见不到你的第十七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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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进忠的好奇心被勾起,既想一睹这是何等名贵簪,又暗暗想着或许自己能认得出这是哪一位小主戴过的。

他延颈去偷瞄,一支翠镂空佛手缠花簪和一支金嵌珍珠梅花簪赫然出现在他们手中。

一支是公主的,另一支是慈文的,他绝不会看走眼。此刻进忠都懵了,一时没想明白她们怎会这么草率地就给保春赠了大礼。

那太监将簪子揣进兜中匆匆走了,他怕被保春看见,连忙绕路而行。

简直荒唐,他想起慈文曾经出手相当阔绰地赏赐过一众太监,而他心里再想拦都最终没敢出声,现时不由得懊悔万分。

而且慈文的行事还影响到了公主,他急切地想去劝谏她俩,但转念一想又起了别念,他开始踌躇着怀疑她们是打算在明面上拉拢保春。

带着消弭不掉的疑虑,他一边当差还一边反复琢磨,既想去劝告公主几句,又生怕她不满自己小题大做,甚至坏了她的计策,一时间进退两难。

天气稍有转凉,嬿婉和春婵还是赶在上回与澜翠相约的那一日前,用尽了各种歪招,硬是将新搓的圆子捂出了馊味。

与春婵一起照常去与澜翠见面,嬿婉衔着一抹坏笑将那小包的馊圆子递给她,预祝了她成事。

“奴婢去摸索了宫墙,真的如公主所言能卸得下一摞砖,奴婢钻进钻出不成问题。”澜翠兴高采烈道。

“那就好,拆下还能复原吗?”嬿婉此刻最关心的就是梦中未能来得及验证的一事。

“能,奴婢钻到墙外,把砖块一一推回去垒上就成了,几乎看不出异样。”澜翠胸有成竹地比划着回答。

“春婵,把铁铲给澜翠吧。”嬿婉切切实实放心了,向春婵昂首示意她拿出那柄自己盘算了许久还是决定带来的铁家伙。

“你把铁铲埋在地下,扒不开砖块就挖出铁铲捅几下,要是填补回去时垒不好,也可将土地挖深一寸,这样就有余地了。”嬿婉认真地向澜翠分说道。

“埋在那儿万一叫人顺藤摸瓜查到太惹眼了,奴婢的通铺里有堆放着不少散乱的花锄一类的器具,奴婢把铁铲混进去,不会有人发觉多出一样的。”澜翠深思片刻后出言。

“也好,你看着办就是了。”她们与澜翠的对话就结束于此。这儿离后墙近,澜翠干脆亲自上手试验,从卸墙到钻入到补墙,几乎是一气呵成。

“这下好了,澜翠能避着旁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您真有急事也能进去,畅通无阻。”回去的路上春婵感叹着。

“其实我还觉着是我钻研了个根本用不上的旁门左道呢,毕竟细想怎会闹到需要我钻狗洞爬进去的这一步,”嬿婉越想越觉不对,忽又反应过来:“咱们宫里只有一把铁铲,现如今给了澜翠了,她没有埋在墙下,我想进去也得费点功夫。”

“公主实在想要,奴婢就去花房花点儿碎银买一柄来,这铲子又不值两个钱,花房姑姑应该不至于连明码标价地卖它都不肯。”春婵为她出起了主意。

“罢了罢了,一时半会用不上的。”嬿婉摆着手,很快就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一夜无梦,她成日忙碌又充实,对进忠的思念无形中冲淡了不少。偏偏皇阿玛召额娘也召得属实不多,派来的净是散差的小太监,她又有意减去几分对进忠的关注,便顺其自然地没有主动去寻过他。

八月伊始,进忠耐着窗外恼人的阵阵蝉鸣,立在皇上身侧垂首细致地研墨。

皇上掩了掩耳,面露不快,他适时开口道:“万岁爷,奴才抽空去吩咐散差太监将树上的蝉黏去一些吧。”

“不必等抽空,”皇上一摆手,进忠以为他要自己即刻前去,又见得他向旁边侍立的保春一指:“保春,你下去领着散差太监黏蝉。”

保春应声退走,进忠默不作声地继续手上的活计,余光瞥见皇上的神色越来越烦躁。

“进忠,你去把魏佳答应请过来陪朕。”

“嗻。”本能地领旨后,进忠才反应过来皇上要传唤的是公主的额娘。他又惊又喜,几乎是一路疾跑着赶去永寿宫。

有人轻轻叩门,嬿婉只以为是五姐或是养心殿的哪个小太监。若是五姐,她大可随意些,若是小太监,她也不拘什么礼数。如此想着,她连脚步都未挪,懒懒散散地唤出一声:“进来吧。”

他推门入内,一张只应画见的盈笑面孔扑入嬿婉的视线。她抬眸的那一须臾就滞住了,紧接着便抿唇一笑,稍稍将头别过去少许,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进忠正打千儿,见状不知所措地一愣,又快步走向她,柔声坦白道:“皇上现时要请您额娘去养心殿,所以奴才就赶过来传话了。”

“本宫是问你怎么终于想起来看望本宫了,原来还是为了传旨,本宫白高兴一场。”嬿婉有意逗他,紧蹙着眉头抱怨道。

“奴才…”进忠张口结舌,不欲说出自己是怕频繁见她既冒风险又有可能惹她腻味,思量了下折中地道出:“奴才是想着,无要紧事总来求见承炩也不大好。”

“这原本是本宫见不到你的第十七日,”嬿婉其实并未细数,只是情不自禁地说出了此言,她面向进忠佯装哀叹道:“好歹是托了皇阿玛的洪福,结束了这段苦熬。”

不见他时还能试着不想他,可他近在咫尺,她的情感便再也无法自抑。

“奴才知错了,”公主秀眉微颦,眼波流转,进忠听闻她的抱怨,忙不迭致歉,又语无伦次道:“那奴才往后得了空,隔三差五就来见承炩好不好?”

似乎也不大合适,见他见得越勤,自己就越是难以戒断,更无法集中精力琢磨其他事儿。而且更要紧的是,他多来一趟就多一分危险,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任性而害了他。

“你自己掂量着办,倒也不必过于勤快,”嬿婉向他挑眉,见他惶惧不知所措,好声好气向他解释道:“本宫是和你开玩笑的,偶尔能见你已经很开心了,你可别铤而走险叫旁人瞧出点儿什么。”

“奴才有分寸的,还请承炩放心。”他郑重地向公主保证,却被她捉住袖子牵扯着离她更近了半步。

“一脑门都是汗,见了本宫就这么喜不自胜?快擦擦。”公主忍着狡黠的笑意,顺手取过别着的薄纱手绢,往他的衣襟上轻轻一掷。

他伸手将手绢按住,未让其落地,脑中蓦然意识到自己这些时日没有与公主相处,竟在不知觉间忘却了她对自己近乎于最特殊的亲近。或者说,他自从养心殿跑来还是懵怔的,压根儿还未真正醒神,甚至是又误当作公主不喜自己了。

“奴才见了承炩就高兴傻了,魂儿还落在养心殿呢,”他眉目舒展,绽出极尽惬然的笑意,他捻着那轻浮幽香的手绢,感受公主的指尖方才一触而过留下的微汗,又温柔道:“现如今魂儿终于回来了,然后…奴才要胡言乱语了:其实奴才也非常想念承炩。”

“你居然会在说胡话前道出一个正式的预告,”嬿婉见他手忙脚乱地擦拭额头上愈发大颗的汗珠,掩口窃笑个不停:“本宫真是小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