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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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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章

额娘与皇阿玛一同回了房,春婵去替额娘卸妆靥珠钗了,只留下她一人坐于卧房的窗前。

明月掩于苍郁高树的枝桠之间,三三两两的星辰忽明忽现,嬿婉将窗完全推开,感受着吹掠鬓云的习习晚风。

这一夜注定是难捱的,方才的一幕幕她如傀儡般依皇阿玛无形的牵线而或言或笑,强忍至今,她又与皇阿玛仅两三面墙之隔。

而更要紧的,是喜禄在外头守夜。她不便有任何诸如候春婵来谈笑、与其闲逛小院之类的举动,更丝毫无法去寻额娘打发时光。

她无趣地伏趴了一会儿,决定早些歇息,便出门顶着喜禄的炯炯目光取来了水,洗漱完后早早躺到了床榻上。

她很疲倦,本意是不想再去想念进忠了,但一合上眼皮,他的奕奕神采就自动浮现在眼前,令她实在没有办法忽略。

午间不来,夜间又不来,他别是在与哪位小娘子相约相会。嬿婉蹙着眉,怨恼地一捶床,又蒙上衾被,试图逼迫自己入眠。

昏昏沉沉间,她蓦然意识到了不对,心急忙慌地圆睁双目坐起身。

春婵明确告知她在梦中疾呼进忠的名字,而她自己却无一丝印象,可见极有可能并非她个人可控。

皇阿玛就在额娘房中,她万一叫唤起来,便是任何辩驳余地都没有了。而且哪怕皇阿玛未听见,夜深人静时在房外守夜的喜禄也不会不警觉,到时她仍是没有好果子吃,还要连带着让进忠稀里糊涂就被害掉性命。

自己绝不能睡着,绝不能有分毫的疏漏影响到进忠,她骇然想着,翻身从床榻上下来,披了褂子,坐回窗前。

她先前没有熬过彻夜,但事关进忠,她不得不试着去熬。她随意寻了闲书来看,看了近两个时辰后困得几近晕眩,她赶忙立起身小声将一个个字眼都念出口。

念了半个时辰书,她撑不住了,将零散的书册都搁下,跌跌撞撞地走至床边来回踱步。

不知走了多久,她只觉自己的头脑早已休眠,眼皮也已完全耷拉,唯有一双腿脚还在勉勉强强地挪动。

她扶了会儿床栏,感觉一阵阵地脚软欲倒,当即挣扎着拍打自己的面颊,眼前模糊的重影又渐渐交叠回原状。

宫外梆子声再响,她意识到现时过了四更,曙光已近在眼前。

可她实在熬不住了,她倚坐在床上喘息。心愈跳愈烈,砰砰地很沉很笃,让她疑觉自己将要心悸。

她不得不回想他与自己相处的一点一滴,尤其是三日前那最难忘的一夜,以此刺激自己趋于萎靡颓丧的精神。

“睡得真香,本宫最讨厌他了。”直至最后,她分不清虚实,幻想出一幕进忠仰面躺在一张木床板上的画面,却误以为他是悠然自得地睡在他自己的他坦里,不禁喃喃地嗔道。

凭什么他能安然入睡,自己却得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熬鹰似的苦熬一整夜?嬿婉多少还是免不了腹诽,但在内心一通埋怨后,她勾起唇角忘乎所以地微笑了一息。

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她倾身伏在纠缠成团的衾被上,闷着口鼻陷入昏睡。

口中弥漫着恼人的苦味,她以为自己幽幽醒转,因为一抬眸入目的是与现实相差无几的永寿宫内景。

只是更衰败些,她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自己是睡懵了,支起身子预备起身,却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到地上。

天旋地转,周遭的事物皆朦胧似幻,她跪坐于地又将延伸的手臂缩回,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苍老如妪。

这回的噩梦对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此刻她异常地镇定,又对此嗤之以鼻,一不做二不休地蜷缩身子以面孔朝地,想着无论这梦耍出个什么花样来她都一声不吭,只待天明。

最差不过是那侍卫连带着他的相好化作的一对异兽将她啃咬吞噬掉,毕竟皇阿玛在宫中,她不好闹大。与进忠的性命相比,生生扛一次醒来后就不痛不痒的劫难,倒也不是很令她为难。

做足了心理准备,又守候了许久,她周围的一亩三分地始终静得可怕。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盘算自己在梦中过了几刻钟,又离现实中旭日初升的时辰有多接近。

她以手心拍打面颊,试图使自己醒来,但反复努力之下也并无哪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击在面上,正挣扎间,她感到有一袭飘渺的影子翩然而至。

或许是侍卫终究寻到了她的藏身地,她止了动作,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口无遮拦地叫喊出任何声响。

影子安静宁和地立在她的身侧,她不敢抬首去观他,但能因他为自己挡去的光线而推断出他久久不曾离开,甚至轻贴着自己。

她无端地怀疑来者不是侍卫,而是她在梦中一度惦念的青梅竹马。

在如此谧然的空间里,她举一反三的思维渐渐被激发。此人为她打过伞,而现实中的进忠也是个“伞仙儿”,世上竟有这般巧合。

她回想起春婵的阐释,其认为梦中人的形象是由她自己的潜意识作出的幻化,现如今再想就是分毫不错的。

因为她早在还未发觉出自己喜欢进忠时就已明明白白地对他有了潜移默化的好感,自然幻梦中的爱侣也是照着他的样子拓印出来的,甚至她越是无可自拔,此人也越会与进忠极尽相似。

他俯下身子,轻轻地拨开她散乱的发丝,又为她耐心梳理。他的手指撩至她的肩头,让她颤栗不止。

若是平素,她定会欣喜异常,可这一回不成,她怕自己无论说出什么都会莫名其妙地沾到进忠的名字。所以她只得将下唇咬得更紧,以至尝出浅淡的血腥气。

她并不觉自己在剧烈地颤抖,但对方像是由此而误解了,脚步匆匆离去,取了一张绒毯极轻地为她披上,蹲在了她的脚边。

好在梦中不是暑气炎炎,她不觉热,反倒是油然而起了些许感谢和愧疚。

她由余光透过蓬开的一头青丝观察到,他以虚无的面孔凝然望着自己,又将身子俯得尽可能低,对自己改作了仰视。

眼泪不知不觉地垂落,她其实能感知到这大概率是另一个维度的自己本能作出的反应,但还是慌忙将头别至另一边,以免自己忍不住向他絮叨,意外坑害或许仍在睡梦中的进忠。

“您还想着他呢。”她听到了轻不可闻的喟叹声,分辨不出是谁在问话,心中虽答着“我就是日日想他怎么了”,但手已将口牢牢地摁住,又将头埋下,尽可能驱走外界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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