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干锅菜花的炸汤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c),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百零六章
进忠捧着斗笠,匆匆赶至永寿宫,没有丝毫犹豫就推门而入。他以为公主会在宫中,故只轻叩偏殿的大门,微笑着恭候她的到来。
“请问是何人?”慈文上前,隔着门高声问道。
进忠一惊,笑容立时消失,后又马上反应过来是公主的额娘,他规规矩矩地回话:“奴才进忠,此行是来归还公主的斗笠的,叨扰魏佳主子了。”
门开了,慈文立在里头温和地唤他进去。他有些无所适从,先打了个千儿行礼,然后脚步迟疑着迈入,又下意识地向殿内张望。
“承炩有事儿外出了,公公来得不巧。”慈文一眼望穿他的心思,善解人意地告诉他。
心间一空,他难免失落,但旋即想到公主多半是与四阿哥相约着散心去了。她身心舒畅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又怎能胡乱介怀。
待她尽兴而归,应是疲累不已了,自己若强行蹲候,或使她因懒得应对而心生不愉,或妨碍她的寻常作息。还不如作罢,既避免令她为难,又避免慈文暗暗不满。
他将斗笠奉给慈文,假装不见其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注视,垂首说道:“主子若无其他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慈文望着他公事公办的模样,心下只觉好笑,又猜到他多半还是畏惧自己的,便笑着出言缓和气氛:“公公不必像避猫鼠似的见我就急着走,我对公公没有恶意。”
“要不坐一会儿吧?”不待他回答,慈文就引袖向一旁的圈椅示意,他慌忙拒绝道:“不了不了,小主您可别折煞奴才了。”
“昨日也没见公公站着呢。”慈文打趣他,他在焦灼之下着实听不出其意,当即跪下去请罪。
这于他而言本就是个悖论,面对一切大小主子,他都不可能失仪到肆无忌惮的程度,偏偏公主总爱引着他肆意妄为,他严守礼教才是忤逆她。他诚惶诚恐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慈文连声唤他起来都不曾听见。
“我真的没有责怪公公的意思,承炩是怎样性子的人,我比公公更为清楚。我站在母亲的立场上无法苛责她,但更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颠倒是非,反过来对常受承炩之害的公公说三道四吧。”他抬眸望见慈文虽蹙眉却在哂笑,便赧然站起来。
听起来像是她认为此事由公主而起,可是若非他三番两次出现在公主面前有意无意地哄骗,公主又岂会被他蛊惑住。他后背淌汗,腹诽这魏佳慈文看似有几分才学,但既不聪明也不够了解公主,甚至还自以为是。
“您言重了,公主赏识奴才,所以才…”他能从容应对旁人,唯独应对不了真心疼爱公主的额娘。连东拉西扯都做不到,他尴尬地攥着袖口顿住了,僵立得如一尊泥雕木塑。
“昨夜的姜汤我煮糊了,不是有意要刁难公公的,后来承炩尝了一口苦得皱脸我才知姜汤有异,辛苦公公忍着喝下了,事后没有不适吧?”慈文见他此状就知他羞臊万分,她本也不是打算说到他哑口无言的,所以连忙转换话题,语气越发亲切。
两世的经历压得他太深重,令他不适应他人向自己表达的善意。故面对慈文的坦言,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偷眼望她,又绞尽脑汁地思量,还是觉着她对自己的态度超乎了他能接受的界限。
“没有没有,奴才绝没有猜疑您是刻意的,奴才感谢还来不及。”他赔着笑脸说道,自然也是因为他作不出其他的神情,唯有惯常的奉承之状。
和女儿同龄的孩子,性格温雅又兼惊才风逸,却日复一日在皇权的高压下战战兢兢地当差。慈文愈想愈是百感交集,虽理智劝诫她倒也不必真正与其交心,但于情感上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怜悯疼惜他。
“公公还是坐一会儿吧,或是吃些东西,承炩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听得慈文的挽留,进忠几乎要吓得腿颤。
若是真情,他则受不起,若是假意,他置若罔闻也罢。他紧张到了极致反而面露笑容,轻轻摇首道:“奴才谢小主的好意,只是奴才送斗笠而未归,若被有心人盯着了怕是要惹出非议,奴才还是先行离去为好。下回有了恰当的时机,奴才再来永寿宫叨扰片刻。”
“好,那我也不强留公公了,公公早些回去歇息。”再留便是让他无辜受刑了,慈文见他脸色都泛了白,忙不迭道出此言,又见他一声告退出口就迫切转身迈步。她屏着笑目送他出去,又无奈地想到女儿能与其谈笑风生,前期使出的威逼利诱招数多半比她想象中更甚。
“澜翠,还有一桩事,得拜托你留意下,”嬿婉见她捧着那布袋子喜不自胜,略一思考对她补充道:“你待空闲时去寻寻看寿康宫的宫墙一圈可有薄弱处,或是能使人移开松动的砌石钻入,或是有条件让人垫着砖块扯着树枝爬进来都行。”
“奴婢今夜就去搜寻,只是不知公主是何意,可是要奴婢翻墙出来?”澜翠一口应下,又好奇问道。
“是以防万一的,人多眼杂我们不便与你交流或递东西时,说不准能用上。”嬿婉思及自己在梦中连寿康宫的门都没摸着,可见梦不是完全能指望上的,她不得不留这一手。
“好,奴婢就算凿也得凿出个洞来。”澜翠斗志昂扬地握拳颔首,把嬿婉逗得哭笑不得。
“澜翠,你还是谨慎点,”春婵笑着劝她,向嬿婉一瞥,给足了她信心:“都听公主的,不要蛮干,但你也要相信不论事情怎样发展,公主都能出得了歪招替你摆平。”
“余常在借着疯病恣意作乱,我不替你‘拨乱反正’都对不住你的信任。”嬿婉对春婵那声“歪招”颇为不满,佯装对她瞪眼,也不忘向澜翠义愤填膺道。
澜翠又是笑又是谢,嬿婉生怕此行耽搁她太久,与她约了下回见面的日子后笑着催她:“快回去吧,别给人揪着了。”
“公主放心,余常在正萎靡不振地小憩呢。”澜翠向她挤了挤眼。
“人逢喜事精神爽,公主您瞧,余常在一病澜翠连咳嗽都好透了。”澜翠离去时隐约听得春婵在与公主议论,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公主面前又遗忘了进忠的提醒。
不过她也未当一回事,她想着公主既打定了援救的主意,自己应该也无需再扮咳疾了。
回到永寿宫,嬿婉一眼瞧见桌上的斗笠,神情有些错愕。
“半刻前进忠送来的。”慈文就坐在一旁,见她愣在原地,适时地开口告知她。
“他搁在这儿就走了?”她快步上前捧起斗笠,以指尖细细描摹它的边缘。
“额娘本想留他等你的,结果没能留住,他性子着实谨慎。”慈文也未瞒她。
“额娘,您是对他说了什么…”慈文就猜到她会这么问自己,见其羞赧嗫嚅,她倒是大方坦白:“额娘说你出门了,让他稍等一会儿,他的意思是他晚归会被人察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