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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对诗之伞与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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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

“好,本宫不想了,”她莞尔一笑,盯着进忠不肯移开目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言:“进忠,再放你回去歇息之前,本宫还有最后一事。”

“承炩尽管讲,今儿是承炩的生辰,奴才什么都依。”若不是生辰他也会依,只不过有了个正当合理的由头而已,他说罢也有些脸热。

“本宫知道,你为人廉洁谨慎,不会轻易收礼送礼,所以本宫没有刻意准备生辰礼使你左右为难。”听公主如此言表,他心中起了说不出的滋味。虽然所谓廉洁是全然的谎话,但他对那枚燕舞云间的戒指阴霾未消,时不时会想起她前世毁在了此等下作的信物上,故无论如何都不敢让她有一丝可能因一样物件而被自己这觊觎公主的龌龊太监所牵累。

“可是承炩赐了奴才一顿佳肴,还与奴才同桌用膳,这于奴才而言就是最好的生辰礼。”他将隐隐作祟的杂念抛却,微笑着应答。

“雁过无痕,所以你不推拒。”她狡黠地眴目,进忠也不再支吾狡辩,干脆利落地一颔首:“承炩懂奴才。”

“在你离开之前,本宫想请你替本宫对一句诗,就当作你送给本宫的生辰礼,好不好?”她紧着分秒将进忠的笑面细细地端详,想将他此刻的俊逸神采永远镌刻在脑海中。

公主果然还是欲查验自己的学问,他虽还不知自己有未押对题,但已然窃笑起来,又温柔地回应她:“好,奴才谨候承炩的上句。”

“欢娱在今夕。”她的双股止不住地颤栗,悄摸狠掐膝侧都无法抑制。她已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和得似寻常言语,但她自己也知再如何掩饰仍是有矫揉造作之态。

她做了两手打算,若进忠本就确知下句为何,当即脱口吟出,她的生辰礼便是他亲口唤出自己的小字。

若进忠刚巧不知下句,以他的学识也不至于哑口无言,无论他对出一句什么她都会永远记忆犹新,这同样也是她最心爱的生辰礼。

她攥着自己的衣摆对迟疑的他望眼欲穿,犹觉咽喉被扼住般地呼吸不畅,心也窜跳得越来越剧烈。她又生怕进忠感受到自己通身上下抖得厉害,险些失魂落魄地移身挪远。

公主骤然说出这句诗将他唬得不轻,但最慌乱无助的那一瞬间过后,他适时地恢复了神志,仍是衔着最柔软的笑容凝视于她。

她前世的一生倍尝苦痛,几乎叠加了所有人的恶意,还要惨受自己的猥亵骚扰。而今生她虽然被自己一时蒙骗得不轻,但她无论是自己的出身还是所感受到的亲情都比从前好得太多,她在宫中的生活哪怕再枯燥乏味也比从前添了百十倍的乐趣和欢笑。至少她的笑远多于泪,这座紫禁城虽将她牢牢裹挟但总不曾如前世那般狠厉地作践吞噬她。

他实在不忍让她有丝毫的可能忆起往事,无关自己或被她责骂或被她打杀,他只是见不得她美好而短暂的青葱岁月因这段苦难插叙的闯入而就此终结。虽不太实际,但他太想让她一辈子都懵懂地满足于现如今凭依公主身份拥有的一切中了。

那就不必再踌躇,假装不知,为公主自作合适的下句即可。他试图静心去思索,但公主目光灼灼,他一再沦陷于她眼底涤荡的横波。

押韵不难,但字数愈少,愈是难对出令她眼前一亮的佳句。他无端地联想到“亭亭似月,嬿婉如春”,五个字总比四个字的发挥余地稍大些,他苦中作乐地想着好歹公主没有如此为难他。

“今日与你共度良宵,是令本宫格外欢愉的美事,所以本宫脑中才闪出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诗。可本宫文采有限,编不出来了,只得试图请你作出下句。”嬿婉见他面色似有焦灼,唯恐他是稍有印象而无法完整说出原句,这才绞尽脑汁地回忆。她极其不愿他难堪无措,连忙环抱住他的手臂,含笑柔声为他打圆场。

今日公主笑了太多回,这一两个时辰内她几乎一直在陪着自己笑得纵情开怀,今夜注定使他永生难忘。他正怔忡着,蓦然见她贴向自己,眼波中翻涌的情绪令他实在分不清是一贯以来的依赖还是他不敢奢望的爱意。

喉口有些发哽,他虽全身心皆享受着公主的身躯带给他的温热,但仍是想不出令自己满意的下句,本能地四处张望不止,以求觅得乍现的灵感。

玄空之中,星汉藏于密云间忽明忽暗地散发幽芒,似珠帘漫卷,迷朦得使人目眩心转。皓月辰砂取代了跳珠狂雨,而漫漫方舆间仍有雨痕暂留。

“你可不可以只看着本宫,”嬿婉未想到他是在胆战心惊地急求启发,瞬目间见他仰首远眺天幕,登时心一急,口中胡乱唤他:“哥哥。”

公主向他的面庞引袖欲出手,他当即醒神,忽又见她绯红着脸将手撤下。

自己怕是疯魔了,竟想以手将他的脸拂转过来,嬿婉默然不语,神情将哭未哭、似笑非笑。

公主甘于与他共度此番良辰美时,但将来总有一日她会或悲或喜、抑或悲喜参半地挥手向自己告别,奔赴属于她此生应享有的幸福。他望着她,就如望见了这世间唯一能使自己忘尽烦忧的幸福,但他也不能阻止她脱离这段畸形的慕恋。

“悬斡催人踽。”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句既成。他强忍着几乎要挣出胸腔的心跳和因紧张而僵麻如枯木的肢体,郑重得近于虔诚地为公主对出了下句。

“什么…”她沉浸于自己编织出的、只属于自己和他二人的幻梦,全然无法作出回应,只喃喃重复:“欢娱在今夕,悬斡催人踽?”

她意识到进忠作出了什么之后,霎时懵怔住了,心下苦恼得欲哭无泪,又愤恨自己的才学不够与他唱和,嗫嚅道:“进忠,我听不明白这是哪五个字,可不可以写下来…”

若写下来,要么暴露自己的字迹,要么就得遵照最春蚓秋蛇的笔法一直瞒下去,但不论如何都会让公主有机会保留自己的字条。可此刻他见公主笑得比哭还难看,全然忘了忌讳,当即想起身去寻纸笔。

“不必不必,进忠,”她见他慌张,立马想到其大抵不愿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且自己也确实做不到将他的字迹销毁,连声阻止着,又觍着脸出言:“写在我手心里吧。”

她摊开了一只白皙细腻的手,伸至他的眼前,他很快掩饰好自己难宁的心绪,对公主笑言道:“好。”

为了使公主充分看懂,也为了自己幽暗的一点私心,他一笔一划写得极慢极慢,慢得分秒已飞逝,他的指触仍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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