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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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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朝握着茶盏的手突然收紧,盏中龙井晃出涟漪,倒映着她骤然睁大的眼,“喊哥哥他们回来做什么?”

楚云筝走到她身后,替她捏了捏发紧的后颈。

指尖触到她疲惫不堪的脸,喉间忽然滚过酸涩。

“你总说凤生九女各不同,”他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声音轻得像落在宣纸上的墨,“可有的凤偏要做那衔枝筑巢的,待巢成之日,也好让腾云驾雾的凤有个歇脚的地儿。”

楚容朝猛地转身,东珠坠子扫过他手背,凉得像清晨的霜。

她看见男子眼底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比记忆中单薄些,却多了几分她熟悉的锐利——像极了当年她第一次执起朱笔,在“立储疏”上画下的那道折痕。

漆盒在案头轻轻震动,是飞鸽啄窗的动静。

楚云筝替她打开盒子,取出最里层那封用鹅黄笺写的信。

信上只有两行字,却被反复涂改过数次,最后落成,“朝朝亲启:已邀兄长们共商国事。”

楚容朝的指尖抚过“共商国事”四字,忽然笑出声来。

那笑声混着沉水香,散在夜风中,惊得檐下铜铃又响了起来。

她想起楚云筝先前说的“凤潜深渊”,原以为是示弱,如今才明白,深渊里藏着的不是退避,而是蓄势待发的鳞爪。

“好,很好。”她将信收入袖中,玉镯与案头镇纸相碰,发出清越之声,“回头让御膳房备些核桃酪,大哥最爱这个。”

楚云筝望着她发间东珠,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对话。

那时楚容朝正在与太傅议事,说到“宗亲”二字时,她捏着棋子的手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夜家兄弟是刀,是盾,唯独不能是弃子。”

他家朝朝,从来没变。

塞北的雪确实化了。

夜云策斜倚在胡杨树下,望着天边南飞的雁群,指尖摩挲着信上“桂酒”二字。

羊皮袋里的马奶酒还剩半壶,混着他前日猎到的鹿肉香,却勾不起半点食欲。

“主子,飞鸽传书。”亲卫递来竹筒时,马蹄溅起的春泥沾在他玄色披风上,像极了之前还在垣安城时,不小心蹭上的砚台墨。

展开信笺的瞬间,夜云策忽然笑出声来。

那道歪扭的“喝”字让他想起十六岁那年,楚云筝非要学他舞剑,结果醉得抱着柱子喊“哥救我”,最后是被他扛回寝殿的,一路上臭小子的指尖还揪着他披风上的狼首刺绣。

“备马,回垣安。”他将信折好塞进护心镜,青铜镜面上映出他眼角的刀疤。

马鞍旁挂着的鎏金匕首突然轻晃,刀鞘上“玄甲”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恍若当年祖父将这柄刀递给他时,眼中燃起的火光。

同一时刻,岭南的木棉正开得如火如荼。

夜云箜站在船头,望着江水倒映的星河,指尖抚过信上“垣安急需人手”几字。

“公子,前方是白鹭洲。”船夫的声音惊起夜栖的水鸟,夜云箜望着漫天飞絮,忽然想起楚云筝十岁生辰时,他偷带那臭小子出宫,在白鹭洲上放河灯的情景。

那时楚云筝攥着他的袖子说,“箜哥,以后我要在这儿建座最大的书院。”

船篷突然被风吹开一角,露出藏在暗格里的《武经总要》。

夜云箜翻开扉页,里面夹着半片晒干的木棉花,花瓣上还留着楚云筝的字迹,“箜哥亲启:岭南木棉虽好,却不及垣安梅香。”

他将木棉花放进香囊,系在船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