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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脱身,他便当即向师兄那边移上一移,断绝了对方再度抓向自己的可能。
江天细细打量李闲身上所着的朴实无华的儒衫,这才发现了蹊跷:“千裁万织,灵韵暗含。竟然是织女阁的手笔,难怪对法力如此敏感。”
眼见李闲已然退至陈退那头,没了故技重施的机会,江天笑了笑,直接在李闲让出的位置坐了下来:“还是小师弟知道心疼师姐,不像陈师兄,整日冷着个脸,好似我欠他什么一般。”
师姐?
李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书生。
虽的确面白唇红、柳叶弯眉,有些女儿情态;但胸前平坦,长发束冠,声调低沉——明显的男人模样啊。
人妖?
书上的词语当即蹦到了李闲的脑海中,让他一阵恶寒。
陈退的眼皮跳了跳,却是懒得同这个所谓的师妹多说,只是道:“休要唤我为师兄,更不必称他为师弟。大道横平,你自去寻你的机缘,休要来我们门下撒灰。”
江天摇头晃脑,看着天边的飞雪,道:“没用哦师兄,当年承认我身份的是先生,你可赶不走我。”
“呵呵,如果我有这个呢?”陈退亮了亮腰间所悬的威严。
威严代表的是先生的威严。
李先生将威严传给他陈退,所以他陈退现在便是陈先生,逐个江天出门自然不算什么。
哪知江天眼往陈退腰间一瞥,便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先生果然是先生,就知道你会拿这东西压我。”
先生?
陈退和李闲的目光此时同时聚向江天,想知道她的后文。
江天揩了揩眼角笑出的泪水,道:“前些日子先生来安和城寻了我,说到把先生之位让予你的时候,便已预料到了这般场景。”
说着,她向腰胯处一拍,腰间别着的毛笔便自行飘起,竖在陈退与江天之间。
“这是先生的‘吃粥’?”
除书籍之外,先生不离身的只有两个物件——毛笔吃粥与戒尺威严,一个书写自己,一个训诫子弟。
吃粥曾经只是凡物,没有什么可说道的。但偏偏,它的主人是一向勤俭节约的李先生。
最初的白狼毫被李先生写秃噜千百次,却总被他以神通修复。日积月累之间,竟化此凡物为不凡,同样有了沟通天地的能效。
江天双手后撑着地,双腿大剌剌地伸向前方,道:“正是。”
东西倒没什么怀疑的,吃粥笔身散着金绿色的光芒,晕出李先生曾经的神韵。
先生糊涂啊!
陈退瞥眼看向这个坐没坐相的师妹,心头一阵无语,口头说道:“晦气。”
吃粥与威严地位等同,他自然没了驱逐江天的依仗。只好头偏过去,继续看向远处素裹的银装。
胸中有些不爽,于是陈退将手伸向手边的米酒,就要饮上一口。
哪想这一拿却拿了个空。
李闲不喝酒,陈退都不必想,又是那个过分随性的江天。
耳畔又传来她的絮叨声:“师兄,你也要喝吗?但这酒我可饮过了,你还要吗?”
“你拿走喝完。”
“那你那里还有吗?”
“滚蛋。”
“嘿嘿师兄,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经说。”
“……”
是的,八百年前,哪怕是在先生面前,陈退也觉着这个无法无天的江天烦人。
叽叽喳喳的,像个野雀。
……
但谈话只能进行到这里了,脚下的长城在风雪间竟然开始晃动,引得李闲不得不扶向墙壁来稳定身形。
这次可不是刚刚那般轻微的动荡,竟有些许地动山摇之感。
“师兄,这是……”李闲将目光投向陈退,想问他些什么。
吼——
这是什么声响?
似虎非虎,似禽非禽,李闲活了十几载,头一次听闻这般声音。
嘹亮的长吟从脚下传来,震得他神魂俱颠。
只能捂住耳朵,再也说不下去。
在他眼前,不论是刚刚还有些红温的陈退,还是一直大大咧咧的江天,都站起身来。
二人看向脚下积雪被抖落而露出的青砖,脸上都是说不出的凝重。
好不容易从耳鸣中缓过来,李闲却听到了让他更加奇怪的声音:
“小师弟,接下来的风景你可能暂时看不得了,回去歇息歇息吧。”
江天原本低沉的声音此时蓦然变得若黄鹂般清脆,笑意盈盈地回头看向李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