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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位于羊皮纸中央的一个古字——“鸿”。
墨羽在一旁轻声道：“陛下，据考证，这‘鸿’字，可能代表着有记载以来，这片大陆上最为古老的一个王朝的称谓。”
而在“鸿”字的周围，则是一些更为简略的线条，勾勒出模糊的山川与河流轮廓，显然是一幅极为古老的舆图。
陆云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这幅简陋舆图的极西边缘。
在那里，用一种略有不同、但同样古老的笔触，清晰地书写着两个小字——
九羽。
“西边么”陆云低声自语。
他的目光，从那古老的舆图上移开，落在了身旁垂手侍立的墨羽身上。
天下一统，登临帝位之后，陆云便极少再理会朝政俗务。
至于出手
自从五十年前，江淮渡口那惊鸿一瞥之后，这世间，便再也无人见过这位宸云皇朝的开创者真正动用武力。
皇朝的日常运转，军政大事，几乎都压在了这位自陆云早时便追随左右的‘十二骑之首’肩上。
五十年时光流逝。
墨羽，这位曾经的陆府十二骑之首，听风阁的执掌者，早已是宸云皇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自然而然，无数人开始围绕在她身边，形成了一个以她为核心的庞大势力。
陆云一眼便能看透，墨羽如今的实力，赫然也已经达到了化劲的层次。
“看好家。”
“是，陛下！”墨羽恭敬垂首，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她明白，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陛下，终于要亲自去探寻那‘九羽帝朝’的秘密了。
而她，则需要为他守好这片他亲手打下的江山。
陆云不再多言。
他甚至没有换下那身泡温泉时随意穿着的宽松衣袍，只是赤着双足，一步迈出。
身影微微一晃，便已消失在养心殿氤氲的水汽之中。
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现在养心殿之外。
再一步，已至宫殿长廊的尽头。
水汽依旧氤氲。
养心殿内，却只剩下墨羽一人。
她静静地站立着，久久没有动弹。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哒、哒、哒”
一名同样满头银发，但身形依旧矫健的老妪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急切。
正是昔日十二骑之一的小青。
岁月同样在她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如年轻时一般明亮有神。
“墨羽姐！”小青一进殿，便开口喊道。
墨羽缓缓转过身，看着来人，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你呀，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都多大年纪了，这皇宫大内，岂是能如此疾走喧哗的地方。”
小青嘿嘿一笑，几步上前，亲昵地扶住墨羽的手臂，撒娇道：“在墨羽姐面前，我永远是当年那个小青嘛。”
墨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问道：“说吧，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一提到正事，小青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她压低了声音，凑近墨羽耳边：“墨羽姐，你让我偷偷查的主子几十年前，上百年前的行踪我查到了。”
墨羽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主人曾经在，云河县城待过。”小青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云河县城。
一个早已淹没在宸云皇朝广阔疆域中的普通地名。
墨羽沉默了片刻：“可有主人在意的人？”
小青点了点头，随即又轻轻摇头，神色有些复杂：“时隔太久，物是人非。当年与主子有过交集的人，都早已寿终正寝。”
她顿了顿，补充道：“其中有一女子，名为小双的。如今也是垂垂老矣。”
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有缭绕的水汽，无声地升腾。
许久，墨羽才缓缓开口。
“你安排一下，我见她一面。”
小青立刻应道：“是。”
她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只是干脆利落地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养心殿内，又只剩下墨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