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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革虽好,可从古至今,永远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昭武七年的春风,似乎格外眷顾关中平原。
渭水两岸,新翻的泥土在阳光下蒸腾着湿润的气息,如同大地复苏的呼吸。然而,这蓬勃生机之下,暗流汹涌。
司隶校尉徐庶的马车,带着长安中枢的威严,碾过冀州巨鹿郡略显泥泞的官道。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魏郡重镇巨鹿。
车帘低垂,徐庶的目光落在手中卷宗上,眉头紧锁。
卷宗记载着豪族耿氏巧取豪夺屯田户土地的累累罪证。
伪造地契、勾结胥吏、驱赶流民,甚至暗中指使地痞殴打敢于反抗的屯田都尉。
更触目惊心的,是屯田流民刘三柱一家五口,因不愿交出刚开垦的荒地,竟在雨夜被“流寇”闯入草棚,悉数灭门,只余一个外出捡柴的八岁稚童侥幸逃生。
“耿氏……一个地方上的豪强而已,竟滋养出此等毒瘤。”
徐庶指节捏得发白,他深知此行凶险,耿氏在冀州树大根深,与本地驻军将领也多有勾连。
临行前,郭嘉在尚书台值房内,将一卷【屯田律】亲自交到他手中,语重心长。
“元直,此去如入虎穴。新政之基在屯田,屯田之要在抑豪强。”
“耿氏一案,关乎朝廷威信,关乎百万流民生计,许多北地世家都在后面看着呢。”
“陛下有旨,无论牵涉何人,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以儆效尤。‘循名责实’之剑,当以此案开锋!”
……
巨鹿,耿氏坞堡高耸如城中之城。家主耿俨,年过五旬,须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端坐堂上,听着心腹管家低声回报徐庶入城的消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一个颍川来的寒酸书生,听说以前当游侠时还杀过人,被官府通缉的恶匪而已。”
“不就仗着陛下宠幸,就想动我耿氏的根基?真是笑话!”
“城头变幻大王旗,流水的帝王,铁打的耿氏。”
“我耿氏一族,才是这巨鹿城的天。”
“传话给太守和郡尉,还有屯田营那几个不安分的刺头,该‘安抚’的安抚,该‘闭嘴’的闭嘴。”
“至于那位徐大人……好生‘招待’,让他明白,冀州的水,深得很。”
徐庶并未住进奢华的郡守府,而是直接扎进了城西简陋的屯田营。
营地里,流民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着这位来自长安的大官,眼神里交织着期盼与深深的恐惧。
当徐庶宣布彻查刘三柱灭门案及土地侵夺之事时,人群中一阵骚动,却无人敢上前。
入夜,一个黑影悄悄潜入徐庶临时下榻的草棚,竟是那侥幸逃生的刘家幼童栓柱。
孩子浑身发抖,从怀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破布,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几个模糊的人形和一把刀,又指了指坞堡方向,眼中是刻骨的仇恨。
翌日,徐庶手持圣旨与【屯田律】,直入郡守府。
魏郡太守张茂,是耿俨的姻亲,态度倨傲敷衍。
“徐大人,流民刁顽,互相仇杀也是常事。”
“耿公乃地方德望,岂会行此卑劣之事?恐是刁民诬告,意在讹诈田产吧?”
郡尉王彪更是按剑而立,面露凶光。
“徐校尉,冀州新定,当以安稳为上。若因些微小事搅动地方,引发民乱,这责任,你可担待得起?”
徐庶面沉如水,将栓柱的血书和暗中搜集的人证口供,也就是几名被耿氏威逼利诱又良心发现的胥吏给出的证词拍在案上。
“安稳?”
“刘家五口无辜惨死,数百屯户田地被夺,啼饥号寒,这是安稳?”
“张太守,王郡尉,尔等食朝廷俸禄,却坐视豪强鱼肉百姓,甚至为其张目,该当何罪?”
“来人!”
随着徐庶的呵斥,带来的数十名司隶校尉府精锐甲士应声而入,按刀环伺,杀气凛然。
“即刻查封耿氏所有田产账册!传唤甄俨及涉事家丁、豪奴,若有阻挠,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命令一出,巨鹿震动!
甄俨在坞堡内闻讯,气得摔碎了心爱的玉杯,咆哮道。
“竖子安敢如此,给我紧闭堡门,召集庄客!我倒要看看,他徐元直敢不敢强攻我耿氏坞堡!”
耿氏坞堡墙高沟深,数百名训练有素的庄客手持弓弩刀枪,严阵以待。郡尉王彪也暗中调动郡兵,在堡外与徐庶的司隶甲士形成对峙,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消息八百里加急飞报长安。未央宫宣室殿内,气氛凝重。
刘备放下奏报,目光扫过阶下的文武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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