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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夏归冬至。
自蜀汉一方开启全面攻势,战火又在整个天下燃了起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冬天,太行山巍峨的阴影,沉沉压在幽冀边境的咽喉——飞狐陉之上。
初冬的凛冽北风,如无数把无形的冰刀,裹挟着细碎的雪沫,狠狠刮过雄踞山口的壶关。
关隘高耸的城墙,在灰白天幕下宛如一块巨大的、沉默的乌铁。
关墙之下,吕布勒住嘶鸣的赤兔马。
他身披那件标志性的猩红战袍,即使在这酷寒之中,也似乎蒸腾着无形的灼热战意。
方天画戟的月牙刃,映着惨淡的天光,流淌着一泓刺骨的寒芒。
他微微昂起头,目光穿透风雪,锁死那关隘最高处飘扬的“袁”字大纛,嘴角扯出一个弯曲的弧度。
“哼,区区土墙,也挡的住我吕布?”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穿透力,轻易压过了风声,落入身后郭嘉耳中。
郭嘉裹在一件厚实的玄色狐裘里,脸色比这太行山的积雪还要苍白几分。
他单薄的身躯在赤兔马旁显得格外脆弱,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他吹散。
他掩口低咳了两声,声音中带着洞悉一切的清冷。
“飞将军神勇,自然无碍。”
“然彼据地利,强攻徒增儿郎折损。待时机至……”
说着郭嘉他抬起眼,望向壶关之后那片更高、更陡峭、积雪皑皑的峰峦,目光深邃如寒潭。
“待那山巅之雪崩塌倾泻之时,便是五万袁军灰飞烟灭之刻。”
壶关之上,袁军大将韩猛扶着冰冷的垛口,俯视着关下那一片耀眼的赤红。吕布的威名,如同关外呼啸的寒风,早已灌满了他的耳朵。他手心全是汗,黏腻冰冷。
身边副将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军,吕布……吕布亲至,还有那鬼才郭嘉……听人说此子有神鬼莫测之能,乃是蜀王刘备的心腹谋士。”
韩猛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恐惧,重重一拳砸在冰凉的城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厉声道。
“慌什么,壶关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任他吕布是猛虎,到了这太行山里,也得给我盘着。传令各部,死守关隘,滚木礌石,弓弩火油,全给我备足了,耗也要耗死他们。”
韩猛的吼声在风雪中显得有些空洞,更像是为自己壮胆。
翌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赤兔马一声裂帛般的嘶鸣,撕破了壶关前的死寂。
吕布一骑当先,猩红的战袍在骤然亮起的无数火把光芒中,如同一道燃烧的血色闪电,直扑壶关东侧壁垒。
他身后的并州狼骑发出震天的咆哮,铁蹄踏碎薄冰,卷起漫天雪尘,紧随其后,如一股灼热的铁流轰然撞向冰冷的关墙。
“飞将军吕布来攻城了——!”
关墙之上瞬间炸开锅。
凄厉的警锣声、军官的嘶吼声、士兵奔跑的脚步声混杂成一片。
滚木礌石被疯狂地推下城头,带着沉闷的死亡呼啸砸向攀爬的敌军。
密集的箭雨遮蔽了天空,弩车绞紧的弓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粗大的弩矢撕裂空气。
滚烫的火油瓢泼般倾倒,城下立刻腾起一片片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凄厉的惨嚎。
吕布在矢石火雨中穿梭,方天画戟舞成一团狂暴的光轮。
沉重的滚木被他戟杆硬生生扫开,飞蝗般的箭矢被戟刃磕飞,火星四溅!
他口中发出狂野的战吼,激励着部下。并州铁骑的彪悍完全展现出来,顶着巨大的伤亡,云梯一架架竖起,悍不畏死的士兵口衔钢刀,在滚油和落石中向上攀爬,尸体不断从半空坠落。
厮杀持续了整整一日。
关墙下尸骸枕藉,被火油烧焦的、被巨石砸扁的、被箭矢穿透的……层层叠叠。
吕布军的攻势如同撞上礁石的怒涛,每一次凶狠的拍击,都换来更惨烈的粉碎。
韩猛站在关楼最高处,望着下方修罗场般的景象,看着吕布军数次登城又被拼死赶下,紧绷了一天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甚至涌起一丝得意。
他指着关下吕布那依旧耀眼的猩红身影,对左右道。
“看见没?什么飞将,什么天下无双?”
“在我壶关天险面前,不过是一头撞得头破血流的蛮牛罢了!”
夕阳如血,残光无力地涂抹在狼藉的战场和疲惫的士兵脸上。
吕布勒马后退,他那身猩红战袍已多处破损,沾染着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迹。他回望关墙,脸上没有挫败,只有一种猛兽锁定猎物后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嘲弄。
夜色重新笼罩大地,更深,更沉。
壶关上的袁军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弛下来,疲惫像潮水般席卷全身。
除了必要的岗哨,大部分士兵都蜷缩在避风的角落,裹紧冰冷的衣甲,在胜利的错觉中沉沉睡去。
韩猛也回到了关楼内,对着地图,盘算着明日如何进一步消耗吕布兵力,甚至幻想生擒吕布的功绩。
就在这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呜咽的午夜。
壶关背后,那高耸入云、积雪覆盖的太行主峰之巅,骤然亮起了几点微弱的火光!那火光在极致的黑暗中,如同鬼魅的眼睛,无声地闪烁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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