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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你从哪得来的?\"墨老突然指向宁夜胸前。
宁夜这才发现玉佩不知何时从衣领间滑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青峰镇外的古林中。\"
\"果然。\"墨老叹了口气,\"星宫遗玉现世,大乱将至啊\"
正当宁夜要追问\"星宫遗玉\"的含义时,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墨老脸色一变,迅速卷起星图:\"快从后门走!玄天监的人来取预订的星盘了。\"
宁夜匆匆起身,墨老却一把拉住他:\"三日后未时,清雅阁有场诗会,国师弟子皇甫麟会出席。带上这个。\"塞给他一枚铜钱大小的徽记,\"就说是我推荐你来鉴赏古星图的。\"
从后门离开天工坊,宁夜绕了几条巷子确认没人跟踪后,才快步返回星辉堂。这一天的收获远超预期,但疑问也更多了。最让他在意的是墨老提到的\"星宫遗玉\"——难道这玉佩与某个失落的门派有关?
三日后,宁夜换上最好的靛青长衫,用一根银簪束发,带着墨老给的徽记前往城东的清雅阁。这里是大周文人雅士聚会之所,今日因举办\"星月诗会\"而格外热闹。
出示徽记后,侍者恭敬地引他上了二楼。厅内已坐了二十余人,大多衣着华贵,正在品茗论诗。宁夜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苏玉真——她今天穿着月白色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正与几位小姐低声谈笑,仿佛只是个来参加诗会的闺秀。
宁夜强忍上前相认的冲动,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不多时,厅内忽然安静下来,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缓步入场。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眉心一点朱砂格外醒目,行走间衣袍上的暗纹在光下流转如活物。
\"皇甫公子来了!\"有人小声惊呼。
宁夜心头一凛——这就是国师首徒皇甫麟?他暗中运转星力,双眼微热间,看到皇甫麟周身缠绕着丝丝黑气,那气息竟与临江城命案现场残留的如出一辙!
诗会开始后,众人依次吟诵以星月为题的诗作。轮到皇甫麟时,他微微一笑,取出一卷古画:\"今日不吟诗,请诸位鉴赏这幅《星宫图》。\"
画卷展开,宁夜差点惊跳起来——画中宫殿竟与他触碰玉佩时看到的幻象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画卷展开的瞬间,他怀中的玉佩突然发烫,一股星力不受控制地涌向双眼。
\"咦?\"皇甫麟突然转头,目光如电直射宁夜,\"这位公子似乎对星图颇有感应?\"
全厅目光瞬间聚焦到宁夜身上。苏玉真看似不经意地瞥来一眼,指尖在茶杯上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宁夜强自镇定地起身行礼:\"在下只是觉得此画构图精妙,一时失态了。\"
\"是么?\"皇甫麟缓步走近,手中画卷不知何时已卷起,\"公子眼中有星光流转,可是修炼过什么特殊功法?\"
厅内温度仿佛骤降。宁夜感到一股阴冷气息试图侵入体内,立刻暗中运转星力抵抗。就在两股力量相持不下时,苏玉真突然轻笑一声:
\"皇甫师兄又吓唬新人了。这位宁公子是我在临江城结识的医道高手,天生瞳色略浅罢了。\"她优雅地起身,裙裾轻摆间已挡在两人之间,\"对了,师尊让我问你,那方"辰砂砚台"可找到了?\"
皇甫麟目光闪烁,终于收回压迫:\"原来如此。\"他向宁夜微微颔首,\"是在下唐突了。\"
诗会余下的时间里,宁夜如坐针毡。他能感觉到皇甫麟的目光不时扫来,而苏玉真则一直巧妙地在附近周旋,既不显得与他熟稔,又不让皇甫麟有机会再次发难。
散场时,宁夜故意拖延到最后。果然,一个侍女悄悄塞给他一张字条:\"三更,老地方。\"
所谓\"老地方\",是两人在临江城约定的暗号——城南文庙后的古槐树下。当夜三更,宁夜悄然抵达时,苏玉真已经等在那里,一身夜行衣几乎与树影融为一体。
\"你太冒失了。\"她一见面就低声道,\"皇甫麟已经注意到你,接下来行动必须更加小心。\"
宁夜简要说了这些天的发现,包括地下大阵和奇怪的梦境。苏玉真越听脸色越凝重:\"情况比我想的还糟。玄天监最近在秘密搜集星陨之物,已经找到五块碎片。国师称它们是什么"天门钥匙"\"
\"钥匙?\"宁夜想起玉佩上的门形图案,\"用来打开什么门?\"
苏玉真摇头:\"我只偷听到只言片语。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她突然抓住宁夜的手,\"下次月圆之夜,国师要在观星台举行大祭,你必须在那之前离开皇都!\"
宁夜正想追问,突然浑身一僵——他感知到一股阴冷气息正在迅速接近!
\"走!\"苏玉真一把推开他,自己则朝反方向跃去。几乎同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树梢,直扑苏玉真而去。
宁夜本能地激发星力,双眼银光大盛,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样——正是皇甫麟!他十指成爪,指尖延伸出尺余长的黑气,眼看就要抓住苏玉真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宁夜从怀中掏出玉佩,一道星光如箭射出,精准击中皇甫麟手腕。黑衣人影闷哼一声,攻势稍缓,苏玉真趁机捏碎一枚符箓,身形瞬间化作青烟消散。
皇甫麟霍然转身,妖异的眸子锁定宁夜:\"果然是你!星宫余孽!\"
宁夜不答话,全力催动星元诀,足底生风向后飞退。皇甫麟冷笑一声,袖中飞出九道黑气,如毒蛇般缠来。宁夜左冲右突,还是被一道黑气擦中右肩,顿时如坠冰窟,半边身体都麻木了。
\"不过初入星璇境的小辈,也敢在皇都撒野?\"皇甫麟凌空虚爪,宁夜顿时呼吸困难,被无形之力提到半空,\"交出星宫遗玉,给你个痛快!\"
生死关头,宁夜咬牙逆转体内星力,一口鲜血喷在玉佩上。霎时间星光暴涨,九道星芒如利剑四射,将黑气尽数斩断。皇甫麟猝不及防被一道星芒击中眉心朱砂,顿时惨叫后退。
宁夜趁机挣脱束缚,借着星光掩护遁入夜色。身后传来皇甫麟怨毒的咒骂:\"逃吧!星辉堂的小郎中,你以为跑得掉吗?!\"
回到星辉堂,宁夜立刻启动墨老暗中给他的防护机关,然后瘫坐在地。右肩的黑气仍在蔓延,他咬牙运转星力与之对抗,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窗外,皇都的夜空突然阴云密布,一道血色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桌上一封不知何时出现的信笺。宁夜颤抖着展开,上面只有八个血字:
\"月圆之夜,观星台上。\"
信纸背面,赫然印着九星环绕门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