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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当地特色。”他咬了口芝麻饼，“嘿，这玩意甜得齁人！”
老邻居却盯着粉利出神：“你们看这形状——像不像刀鞘？”
我心头一震。横县的粉利是用稻米蒸制后切成长条，确实形似窄长的刀鞘。老邻居低声道：“唐代被贬岭南的官员，常有以食物隐喻兵器的传统……”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我们冲到窗边，只见夜市尽头的老韦家方向腾起一团火光！
“坏了！”老张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等我们赶到时，韦家老宅的火已被邻居扑灭，但老韦头不见了。凌乱的堂屋里，那把锈刀还躺在工作台上，旁边多了张字条：“欲寻老头，明日午时，伏波庙。”
伏波庙在郁江边的山崖上，供奉的是东汉伏波将军马援。第二天正午，我们刚到庙前，就被两个穿黑衬衫的汉子拦住。
“东西带了？”为首的问。
我拍了拍背包：“刀在里头。”
汉子领我们进了偏殿。昏暗的烛光下，老韦头被绑在柱子上，嘴角带血。一个穿唐装的中年人正把玩着一把雪亮的短刀——那形制，竟与老韦头的锈刀一模一样！
“幸会。”中年人微笑，“听说几位对唐横刀很有研究？”
老邻居眯起眼：“你们是‘唐刀会’的人？”
中年人挑眉：“行家啊。”他轻抚刀身，“我们找这把德宗赐刀找了三十年，没想到藏在横县江底。”
原来这伙人是专门走私文物的团伙，专门搜集唐代兵器。他们从古籍中查到韦丹带横刀入岭南的记载，一路追查到此。
“刀可以给你们，”我盯着他，“先放人。”
中年人哈哈大笑：“小朋友，你有资格谈条件？”他手腕一翻，短刀抵住老韦头脖子，“真品我要，这老头祖传的锻刀图谱，我也要。”
老韦头突然啐了一口：“图谱早烧了！你们这些贼子，也配碰祖传的刀？”
中年人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庙外突然警笛大作。老张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来之前我报了警，说这儿有人盗掘古墓。”
趁乱中，老邻居一个箭步冲上去夺刀，我则解开老韦头的绳子。中年人暴怒，挥刀劈来，却被老韦头一脚踹中膝盖——老头虽然瘦小，这一脚却狠辣刁钻，明显是练家子！
“我们韦家，”老韦头喘着气说，“祖上可是跟着韦执谊在崖州打过仗的！”
警方抓获了“唐刀会”的几人，但首领逃脱了。老韦头带着我们来到郁江边的一处回水湾，指着浑浊的江水说：
“当年祖上沉刀时留了话——‘刀沉江心石龛下，非韦氏子孙不得取’。”他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铜牌，“这是钥匙。”
潜水下去，果然在江底巨石后发现个隐蔽的石龛。铜牌插入龛上凹槽，竟严丝合缝！
龛中静静躺着一具腐朽的木匣。打开后，我们倒吸一口凉气——匣中是另一把横刀，刀身乌黑发亮，刃口寒光凛冽，丝毫不见锈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鞘上阴刻“贞元七年 内府监造”。
“是包钢法打造的真品……”老邻居声音发颤，“覆土烧刃的纹路还在！”
老韦头却对着刀拜了三拜：“祖宗显灵了。”他转向我们，“这刀不能卖。我要捐给国家。”
回京前夜，我们在江边大排档吃鱼生。雪白的生鱼片配上紫苏、酸荞头等二十多种配料，鲜辣爽口。老张嚼着鱼生感慨：“这趟虽然没捞着货，但值了！”
老邻居却盯着江面出神：“你们说，韦丹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宝刀沉江？”
远处，一轮明月映在郁江上，江水黑沉如那把横刀的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