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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器物论，东方文化中有两个美学高峰，
一个高峰是商周之前的高古玉，几乎全是礼器，‘苍璧礼天，黄琮礼地，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玄璜礼北方’，光素温润，毫无戾气。
另一个高峰是宋金的高古瓷，很多和茶、花、香相关的美器，用于这样的活动：点茶、插花、焚香、挂画。单色不琢，和敬清寂，隐忍，美得嘹亮。”
小柒夫人引着几位贵妇踏步廊下，微笑缓言，是有几分气韵。
说是她是大建筑家韦旬的后代，四五十年代有名的才女，一生未嫁。当然她还有个身份，成南夕的伴读。
子牛随母亲姨妈而来，终归还是随园琛之后。小柒经园琛介绍，与珈萤珈蓝姐妹俩打过招呼，也多看了两眼小子牛——什么场合什么打扮，子牛今天穿得很端庄，白衬衣黑色蝴蝶领结，黑色过膝百褶裙，简洁的低扎马尾，典型学院派。——小柒夫人对她未有评价，看过挪眼罢了。
这种高雅的有如幻境的地方，子牛无感。好东西嘛，欣赏一下、把玩一下就好了，话儿要说的那么美，行为举止，要那般小心敬慎，就何必了。过了，就一个字，作。
倒是她妈“慕雅”的虚荣心出来了，把她拽的紧，非叫她表现出同样的“仰慕样儿”——搞得子牛有点烦躁了，想快点回去。
原来，像子牛等几位同年纪的小姑娘，小柒夫人都看不上，是因着她有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出来一个女孩儿，
名洛璃，
心若琉璃，美若洛神。
着实美，脸蛋儿身条儿画里出来一样！
言谈举止更是一流，
“我一直认为，文学首要的追求是求真，探索人性中的无尽光明与黑暗。真正的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在真正的美面前，文字常常乏力。白居易说杨贵妃‘芙蓉如面柳如眉’，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居易这句话流传下来了，我们还是不知道杨贵妃长的什么样子……”
听见不远处一位贵妇低声，“今天还是见到什么样子的，洛璃不就是，有杨贵妃的雍容，也有天使一样的纯美……”
嗯，应承之声此起彼落。
从这时开始，子牛发觉珈蓝握她手松散了些，表情也淡了，没之前那般“仰慕”。
这时，八卦的园琛挽着她妈妈另一边手开始吃瓜了，
“原来她就是洛璃呀，小柒夫人的宝贝呢。”
珈蓝微笑，她从来都是园琛八卦时的捧场高手，“是吗，不经常带出来吧，我们今天挺幸运。”说这话时，子牛发觉妈妈将她的手一捏，挺“气”的样子。
“是呀，总听人说小柒夫人养着个小姑娘，是她外甥女。这个还有传言，”园琛更降低了声儿，“长公主有个养子，听算命的说，得叫最纯净的小姑娘护佑着，否则，活不过三十。”
一听，珈蓝握女儿的手更一紧！
“我听我姐说，前阵儿她养子就受伤了，不过有惊无险，没多会儿就好了，是不是这个洛璃保佑的啊？挺玄乎的是吧。”
“嗯。”珈蓝轻应了声，不过，都快把子牛的小手捏变形了！
挺好，不用子牛想早走了，珈蓝自己找了理由早早就带子牛离开了！
回到家，终于只剩她和女儿，
珈蓝踢掉高跟鞋，叉着腰就破口大骂，
“什么玩意儿！老娘再艳羡她什么小柒夫人读书会就是脑袋有包！装精！我说为啥邀请函里非要带女儿去，你看见没有，恨不得把所有同龄女孩儿都带去衬托她那个鬼外甥女，还杨贵妃，还小天使，我子牛她一个指甲都不配！我子牛才是最可爱的小天使！”
子牛就坐床边看着她妈，笑。我妈也挺可爱不是吗。
珈蓝见她笑，却又变得超级严肃，指着她，“我越来越觉得这大都呆不得了，三十你动了手术我们赶紧走，这又来个什么长公主养子，狗屁纯净姑娘护体，你可不能沾边！”
子牛一撇嘴，低下了头，心里却想，我还纯净呀？两个男人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