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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穿着黑色长呢大衣,站在骑楼下。
子牛穿着他们学校的中长棉服,戴着一顶雷锋帽,站在坡下一个路口低头看手机。
不久一辆车拐上来,
“尾号6119?”司机问,
“是是,您稍等。”子牛直起腰,朝骑楼下的晴日招招手,晴日踱来。
上了车,车往医院去。
半个月了,子牛没食言每次都陪他去换药。去一趟,子牛全包,包括叫车带他去,晴日只管像大爷任她照顾就成。好在晴日对她的各种安排也没挑剔,其实呀,熟知老五的晓得这样估计得瞪大眼不信!五爷私生活多精致挑剔一人,这回真够将就。
车里,晴日扭头看着车窗外,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见这位,心里还不是不信,这样一个霁月清风和光同尘一样的男子,他这车载他真感觉不够格!
晴日转眼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司机又惊吓一样赶紧移开眼。这样甜美叫人心之向往的一张脸,眼神淡淡一瞟过来,却足以震慑!
司机专心开车了。
子牛根本瞧不着这些你来我往,她靠着椅背单手握着手机一家店一家店看,今晚给甜妹点什么吃呢?
晴日侧头也看了会儿她手机,“不想吃面了。”
她在一家拉面馆页面停留很久,看得仔细。
“哦,”子牛再一滑,
又停留很久,还是拉面馆。
“不想吃面。”晴日又讲。
子牛瞅他一眼,“不给你吃,我带朋友去吃。”又看向手机。
一句话又把甜妹气得不轻。
下了车,直至挂号换药(一直是那家小医院),甜妹都不跟她说话。其实子牛也晓得,就不想哄他,觉着甜妹太小家子气。
可当换药时,看见他的伤,肯定疼得很,晴日愣是一声不吭。医生问他,他都说还好。医生背后都跟子牛讲,你男朋友真不错,他怕你担心,忍得住,当兵的吧。
出来,子牛主动牵他手。甜妹还不给牵。
子牛把他拉到骑楼偏僻处,
“想抽烟吧,”讨好地一手环着他腰,晴日冷着脸也没推开她就是,看着前方。
子牛从他大衣口袋里掏出他的烟,放他嘴巴上,晴日看她一眼,唇抿住烟,手挣脱开她的手,自己掏出打火机点燃。
可这地儿有风,老打不着,
子牛几可爱,她两手揪开自己的棉服外套,踮起脚拢着凑近他手,“我给你捂着,你点。”
晴日又看她一眼,低头点燃烟了。
他抽,
子牛就单手环着他腰靠他身前,单手再滑手机,“你不想吃面,想吃什么,我今晚买半成品回去给你加工好吧。”
晴日吐一口烟,“吃面。”
“好哇,我给你下面。”
晴日睨着她,“你今天请他们吃什么我吃什么。”
子牛噘嘴,又踮脚亲一下他下巴,“你想和我一起去就直说嘛,”
“谁跟你一起去……”晴日刚要跟她杠,
“肖咛!”晴日望见身后一个女人的叫声把她的注意力一会儿吸引过去,也跟着她伸头的视线转头看过去,
一个中年妇人拉住了一个女孩儿的胳膊,焦急地“我不治了,咛咛,你不能退学!好容易捱到你快有出路!”
“妈,这个学校也快要拆了,我接着去哪儿读也不知道,不如退学答应老钟去……”
“不行!你要是为了钱给我治病把学退了,妈宁愿去死!”
女孩儿哭起来,“妈,前程能再挣,我只有你……”
晴日手指头还夹着烟,一把紧紧箍住要走的子牛,“干嘛去!”
子牛突然有点喘,眼睛也咪咪红起来,她好像不敢看他,“我,我有点不舒服,想进去坐坐。”
晴日就这么单手箍着她立即往里走,边走边低头看她,“你认得那姑娘?”
“不认得,可她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她还穿着筠裤没看见。”
晴日更低头追着她眼神,子牛眼神突然有些涣散不安一样,“你想帮她?”
“你怎么那么多话!”她突然烦了。
晴日就是箍住把她抱了抱,小声“我去把她妈妈医疗费都交了,你打电话找同学问问看怎么把这事儿圆了。”子牛抬头看着他,眼睛确实小圈儿红。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懵,怎么看见那可怜的一幕,心里的慈悲啊一瞬泛滥!要把她掀起来一样,控制不住!
晴日松开她,边掏出手机往里去了,他有的是门道解决医疗费的事儿。不过晴日依旧留出空间给了她来处理这件事,没说一手遮天,这是他尊重子牛。
嗯,这样的晴日确实像个当兵的,有担当有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