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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通过折断自己的骨头来逃脱!
西尔弗游鱼一般挣脱出来,她攥住了格拉德的腰肢,海中的浪花也在此时升举起来,将他们一起捧着抬高。
雪白的少女一手扣着格拉德的腰,一手捧着他的面颊,两个人看起来尤为亲昵。雪白的裙裾被风吹鼓交叠在一起,像是一对霜色的蝴蝶。
格拉德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尤其是在牵扯到姐姐的情况下。他早就发现对什么都格外淡漠的西尔弗,只有在提及到姐姐的时候才会有所异样。
也正是因此,他才想到用海默来拉近二人的关系。
西尔弗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可是她仍旧耽于过去的回忆当中。每个人都有弱点,即便敌人摆明了要用这样的弱点来对付你,你仍旧无所适从。
西尔弗就是因为过去而无所适从的小孩。
格拉德清楚这一点,也利用了这一点。
其实他并没有多大期望认为自己能够真的逃脱西尔弗的看守,和莱斯利与库特回家。他也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悲剧。
可西尔弗即便是早对这些有所预料,也一点不能抑制她汹涌的宛如海潮般的愤怒。她抓着格拉德的面颊,五指尖尖,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骨血。
他居然通过她的姐姐来躲避她的看守!
西尔弗理所当然地会因为这一事实着恼。
海浪凶狠咆哮,那惊恐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尖叫着准备求救。他没有料到西尔弗会大发雷霆,现在异常担忧自己受到波及。
西尔弗再次回到了高耸的海崖。她把格拉德随手丢开,像是对待什么肮脏的垃圾。她看起来很想要现在就杀死他。可正如她所说,杀死格拉德的时间是有规定的,她提前动手,无异于向自己的首领宣战。
可不动手呢?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的姐姐,已经被击碎了,散落在不知道哪里。
西尔弗的面上难得地出现了茫然,她想要哭泣的,可是她没有。脚边的格拉德仍旧因为疼痛错位的踝骨嘶嘶呼痛,大概确实伤得厉害,他已经面色苍白。
他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苍白。只要她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能够了结他的性命。
可也就是这个人,他揭开了自己的面罩,让她失去了作为暗卫的价值,让她要面对死亡。也是这个人,毁掉了姐姐的头骨,叫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那个人。
“你要逃跑……你要抗争……”西尔弗喃喃,“你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话呢?”
为什么要和她说起家人,说到他眷恋的哥哥呢?!
为什么要喊她小白,说她眼睛的颜色呢?!
为什么说希望她也开心,为什么要给她讲龙与骑士的故事呢?!
她以为在某一刻,他们确实是可以一起奔赴死亡的。
至少是在那一刻,他们之间是朋友,是在一起的。
可是为什么呢?
原来只是她独自的无用愿景吗?
原来只有她偶尔当真了吗?
原来她的姐姐,她的感情,在他看来,只是可以用作试探的工具吗?
……
在某个方面,这个来自龙族的少女,确实天真得过了头。即便她可以甩出非常漂亮的蝴蝶刀,干脆利落地割断敌人的脖子,见血封喉,刀刀致命,但是也会在月色里提及姐姐的时候,露出哀伤的神色。
她的眼睛是脆弱的苍白色。
其实西尔弗从来没有长大,她还是哪个因为姐姐没有选择自己就难过,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再理会叛徒的孩子。可姐姐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发狠的誓言就又一次溃不成军,什么也不是了。
一点点的关怀,一点点的共鸣,也就会叫这个孩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欣喜,小心翼翼。
她不想要伤害他的。
“对不起。”格拉德轻声说,“我想要活下去。”
他们是敌人。
西尔弗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凶狠地扣住了格拉德的脖子。只要她愿意,她马上就可以把格拉德丢下海崖,把他摔得粉身碎骨。而伤了腿又奔波许久的格拉德早已没有了抗衡的能力,他闭了闭眼睛,最后轻声道:
“我不喜欢我哥哥。”
“他那么优秀,那么夺目。比起弟弟,他更把我当宠物犬。”格拉德轻笑一声,“他说他喜欢我,他的喜欢是对小东西的喜欢。我做什么他都喜欢,他都说好。我要什么他都给我,只要我听他的话。”
“……什么意思?”西尔弗冷声问。
格拉德扯了扯唇角:“……我不听话了,他就会让我知道,除了哥哥以外,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他会解开宠物犬的锁链,但不会摘掉它的项圈。他会叫外面的人告诉这只倒霉的小狗——”
格拉德低下头,嗤笑一声:“除了哥哥,没有人会爱你。”
“所以呢。”格拉德轻声说,“我要怎么赞同你呢?我的家人对我一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