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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后果就是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
这里遍布猛兽,他本以为她也是,可她是只小鹿,误闯入了斗兽场。
七八岁时他就喜欢养金鱼,伏在水岸边,将手掌轻轻拨动流水,静的够久了,鱼儿会认为那是块可靠的礁石。
只待它们游入他掌中,他有足够的耐心,慢慢合拢,慢慢束缚,直至彻底将小鱼儿握碎,化为一滩血肉,然后再放手,任由流水洗干净他的手掌。
皎然与幼年他那些握碎的小金鱼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需要更多耐心。
这场游戏的结果不在于自由了。
霜寒地冻,她牵住他的手拉他走进屋内,他们从那睡熟了的侍女身旁过去,他险些踢中了门外守夜的女子。
她的手让他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皎然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被子里面,用掌心的温度替他暖一暖床。
她跟个行走的小火炉一样,从前他听说女子总是怕冷,可她是不一样的,冬日里她也温暖至极。
她要走了,把他送上床她就要回到那扇门外,留他一个人在这黑夜里。
“有蛇。”
“哪里?”
他催促她检查房中每一个有可能藏蛇的地方,连同他床底。
皎然灰头土脸地拍拍身上,然后严肃地告诉他说,这个季节蛇都没醒呢。
这招不管用了,他只好再用苦肉计。
给她看他的伤,说冻疮在被窝里一热起来,就痒得厉害。
多留片刻吧,他心中这样想。
皎然在药箱里翻找,不一会儿拿来一瓶药,倒出几颗。
“就是这个。”
他无奈,不认字就是这点不好,连药她都拿不对,还是得教她识几个字。
明明是红花丹参丸,根本不是蛇油膏。
她低了头为他揉开药沫子,一缕长发垂在他手腕边,刺得他发痒。
不过,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他这是被击打后留下淤青的伤,皎然算是恰好找对了。
她打了好几个瞌睡,看样子是困意上来了。
可他还不想放她走。
“给我讲个故事吧,我睡不着。”
皎然不接招,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出去,留他一人睡下。
都督府这样黑,黑夜里的故事最好说,她不会讲,那他正好来讲。
他的故事跟他一样,都阴森恐怖,不出意料,听完鬼故事的皎然吓得瞌睡全飞走了,四下环顾,咽了口水,再不说要走的话。
穆衿翻了个身朝里闭上眼,忍不住笑,床板都微微颤动,“我困了,你出去吧。”
她当然不敢出去,穆衿吓唬人的本事有一套,吓唬未经世事的女孩自然不在话下。
她就那样呆坐在他床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又是叫醒他,又是和他一来一回说那些他们各自珍藏的小故事,这么一夜都未眠。
直到天快要亮了,还半明半暗时,穆衿刚闭了会儿眼,察觉到身旁一重,她已经斜歪在他床边睡着了。
露出半张脸。
她的鼻梁不是直上直下,在眉心稍下和鼻梁稍微往上的地方有个好看秀气的弧度,她有个好看的鼻子。
穆衿不由自主想要顺着她的鼻梁摸一摸她。
她就在他手边,然而他不敢乱动了。
那盏灯快要熄灭了,穆衿静悄悄等着。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灭了!
他与皎然都重新被快要消失的黑暗笼罩。
可他不怕,比起在阳光下,他更想在黑夜中生活,这让他内心安宁。
也许他也成为了像叔父那样的畜生,只能在暗夜里低吼。
穆衿的手悬浮在皎然面庞边,沿着她的鼻梁影子,一次都未曾碰到她,终于顺利抚摸了他一直好奇的鼻梁。
像是达成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他只是担心,抚摸空气会不会也有声音,这声音吵醒了她,她又会不会跟笑菊一样又敬又怕他。
太阳一出来,他就又要变成那副淡漠的神色。
日子一天天过去。
皎然过得越发如鱼得水,“这件青色长袍公子穿了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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