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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烈九精疲力竭地靠在冰壁上。寒冷开始侵蚀他的意识,但他不敢睡——在冰窟里睡着就意味着永远醒不来。为了保持清醒,他开始背诵风衣大师给他的基本剑法第二式剑诀。
不知过了多久,烈九开始发烧。冰窟在他眼中扭曲变形,忽明忽暗。恍惚间,他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冰壁前,手持长剑,起手式如行云流水。
\"花家剑,讲究以柔克刚。\"人影说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好了,这是基本剑法的第三式的起手式"春风拂柳"。\"
烈九瞪大眼睛。那人影分明是先祖花啸天的身影!可他早已去世多年。是幻觉吗?还是冻死前的走马灯?
人影继续演示着精妙的剑招,每一式都伴随着口诀。烈九拼命记忆,尽管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当全部记完后,烈九已经累的瘫坐地上,昏迷不醒。
三天后,烈九醒了。左腿的伤口开始愈合,但走路时还是会剧痛。他不顾身体剧痛,拄着拐杖来到神殿外的空地,开始练习记忆中那些剑招。
基本剑法第三式:起手式。:\"春风拂柳\"。手中木剑带着剑气划出优美的弧线。转腕。:\"回风舞雪\",突刺。:\"长虹贯日\"。
但每一招都因腿伤而变形走样。练到第七遍时,烈九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伤腿再次渗出血来。他愤怒地捶打地面,却突然愣住了。
刚才摔倒的瞬间,他本能地翻滚卸力,那种感觉就像
\"龙潜于渊。师父风衣说的泄力?\"烈九喃喃道。这是幻觉中花啸天提到的卸力诀窍,说是花家基本剑法剑法的精髓之一。他慢慢爬起来,重新摆好姿势,这次不再追求招式完美,而是专注于那种\"如龙潜渊\"的柔韧感。
说来奇怪,当他不再强求标准动作,反而觉得腿伤不那么碍事了。剑招开始流畅起来,仿佛身体自己在寻找最省力的方式。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流经四肢百骸。
那一刻,烈九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卸力\"。不是硬扛,而是顺势;不是对抗,而是引导。就像冰蚕丝,看似柔软却能抵挡利刃。
夕阳西下,少年瘸着腿却目光炯炯的身影在雪地上拉得很长。神殿的阴影中,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点了点头,然后如烟消散。
十二岁的烈九已经能在血泉浸泡五百息。
这年他主要研究从碑林带回的\"攻杀剑法\"残碑。碑文记载这是上古龙族的战技,需要配合特殊呼吸法。烈九尝试将龙血运行路线与剑招结合,创出三式新招:
\"龙抬头\"——剑尖自下而上挑刺,带着血泉的灼热气劲;
\"逆鳞斩\"——反手横削时龙鳞纹会凸起,增加切割力;
\"潜龙式\"——受伤时故意示弱,诱敌深入的杀招。
深秋的满月夜,烈九在剑冢演练新招时,无锋重剑突然异动。这把插在祭坛中央的巨剑震断了两条锁链,剑身锈迹剥落少许,露出底下漆黑的材质。十八个剑魂同时现身,在空中组成某种阵法。
\"它们在考验你。\"青衫客的残魂不知何时出现在断戟上,\"接下这招,你就有资格碰那把剑。\"
烈九以改良版\"雪拥蓝关\"应对。冰蚕丝甲在月光下泛着蓝光,与剑气屏障形成双重防御。当第十八道剑气被挡下时,所有剑魂齐齐发出龙吟般的剑鸣。
那夜之后,烈九的龙鳞纹开始向右手蔓延。他发现自己能短暂地\"借\"来剑冢残剑的力量,虽然每次都会咳血。嫁衣女人留下的剑痕又亮起两道,现在总共亮了五道。
冬至那天,烈九在神殿废墟深处发现半卷《龙形九变》图谱。这本该是配合龙血修炼的身法,但残缺得只剩三式。他结合血泉浸泡后的身体变化,创出适合自己伤腿的变招——瘸腿反而成了重心变换的优势。
最冷的那个清晨,烈九在冰面上看到自己映出的样子:乱发如草,脸上布满细碎疤痕,唯有眼睛亮得惊人。他突然明白青衫客说的\"剑意才是活的\"——那些伤疤、残缺和痛苦,都成了剑法的一部分。
十三岁的惊蛰,春雷未至,葬剑陵却先起了异动。
烈九赤足站在山巅的祭剑台上,脚下青石被晨露浸得湿滑。六年来,这块三尺见方的石台早已被他踏出两处凹陷——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正是出剑的起手式。山风裹着铁锈味掠过少年单薄的身躯,麻布衣衫下新添的剑痕还在渗血,他却浑然不觉。
\"第四十八柄。\"
少年低声念着,指腹抚过手中重剑粗糙的纹路。这柄剑取材自悬崖下的百年血藤,取最中央三寸硬芯,用桐油浸泡四十九日而成。剑身缠着雪域冰蚕丝,每一道缠绕都对应着手掌的发力点。整柄剑重三十七斤,比前四十七柄木剑加起来都要沉。
\"今日必成。\"烈九吐纳三次,山间雾气随着他的呼吸聚散。朝阳刚爬上东侧剑峰,第一缕金光刺破云海时,他猛然睁眼。手中藤剑横斩,剑风扫得石台边缘的铜铃叮当作响。
葬剑陵的晨课开始了。
山巅插着的无锋重剑突然\"嗡\"地一颤。这柄通体锈蚀的巨剑高约六尺,剑身有三掌宽,被九条青铜锁链固定在祭坛中央。此刻锁链上的十八枚镇魂铃无风自动,惊起崖畔一群寒鸦。
烈九的瞳孔骤然收缩。六年来,他见过这柄剑七次异动——第一次是他初登剑陵那日,最近一次是在三个月前的冬至。每次异动后,陵中剑魂便会格外狂暴,他前四十七柄木剑都是在那之后碎裂的。
\"来了。\"
少年话音未落,山间雾气突然凝成数十道剑形。这些由剑气化形的剑魂发出金石相击般的铮鸣,从四面八方刺来。烈九旋身挥剑,藤芯重剑与一道青色剑魂相撞,爆出耀眼的火花。
\"叮——\"
第一声脆响尚未消散,第二道赤红剑魂已刺向他咽喉。烈九后仰避过,剑锋顺势上挑,将剑魂劈作两半。破碎的剑气划过他脸颊,留下一道血线。少年不擦不避,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斜跨半步,重剑横扫三记。
\"三千残招\"烈九默念着师父风衣的话,\"练到极致便是浑然天成。\"
六年来,他每日挥剑三千次。葬剑陵的碑林里刻着上古剑谱,但经年风化只剩残招。这些支离破碎的剑式在烈九手中重新活了过来——挑灯看剑式接的是半招白虹贯日,残月斩后跟着三式不完整的云龙三现。此刻这些刻进骨血的招式随心意流动,藤剑舞成一道血色屏障。
\"咔嚓!\"
第七个回合时,藤剑左侧崩开一道裂痕。烈九心头一紧,这柄剑才用了十三天。他忽然变招,剑路从大开大阖转为细腻绵长。重剑在掌心轻旋,剑锋划过之处,冰蚕丝泛起幽蓝微光。
\"攻杀剑法·雪拥蓝关!\"他自己起的名字。
这是他从半块残碑上悟出的守势。剑风卷起地上霜花,在身前筑起一道冰墙。三道剑魂撞在冰墙上,碎成漫天光点。烈九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藤剑裂痕处。血珠渗入剑身,裂纹竟自行弥合。
山风骤急。
无锋重剑的震颤越来越剧烈,锁链哗啦作响。烈九忽然福至心灵,六年来练过的三千残招在脑海中连成一片。那些断裂的剑式、残缺的图谱,此刻如同百川归海,在他灵台中汇聚成一道完整的剑意。
\"原来如此\"
少年突然弃守为攻,藤剑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玄妙弧线。这一剑看似极慢,实则快如闪电;看似轻柔,实则重若千钧。剑锋过处,空气发出布帛撕裂般的声响。
\"攻杀剑法·万古空青!\"
这是融合三千残招的一剑。藤芯重剑刺出的刹那,整座葬剑陵突然寂静。紧接着,插满群山的上古残剑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剑鸣。东峰一柄断剑\"铮\"地跳出石壁,西崖半截锈剑自行飞旋,无数剑光如百鸟朝凤般向山巅汇聚。
无锋重剑上的锈迹簌簌剥落。铜绿与铁锈之下,露出漆黑如夜的剑身。那黑色并非漆色,而是剑材本身的玄铁幽光,日光照射竟不反光,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剑格处浮现八个古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烈九的藤剑在距离重剑三寸时寸寸碎裂。少年不惊反喜,右手成爪抓向无锋剑柄。指尖触及剑柄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手臂窜上心口,冻得他几乎松手。但下一刻,寒意化作滚烫热流,与他血脉中的某种力量产生共鸣。
\"轰!\"
九条青铜锁链同时崩断。烈九握住剑柄的刹那,整座剑山剧烈震动。无锋剑比他想象中轻——不是重量减轻,而是这柄剑仿佛突然成了他手臂的延伸。少年福至心灵,顺势旋身挥剑。
一道半月形剑气呼啸而出。
这道剑气起初只有三尺宽,飞出一丈后暴涨至十丈。漆黑剑光所过之处,山石如豆腐般平整切开。东侧半座剑峰被斜斜削去,断面光滑如镜。崩塌的山体露出地底结构——九丈之下,竟藏着一座青铜祭坛。
烈九拄剑喘息,虎口震裂的鲜血顺着剑柄纹路流淌,在\"不工\"二字上汇成血珠。他这才发现,无锋剑的剑脊中段有道细如发丝的血槽,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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