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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充电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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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塑料桶壁隔绝了部分喧嚣,却放大了内部的死寂。徐涛蜷缩着,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紫黑色的粘液艰难地模拟着人类肌肤的纹理,但这模拟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般的起伏都消耗着残存的能量。能量视野中,代表自身拟态维持的微弱光晕(一种惨淡的、近乎熄灭的灰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警告:拟态能量储备:临界点(17)…低于维持阈值将导致结构溃散…根网链接稳定性:997…惰性因子传输:稳定…核心污染痛感:阈值内(瓦片持续微弱抑制)…】

老乞丐给的碎瓦片紧贴在根足基座上方,紧挨着那核心裂痕。它散发着微弱的清凉,如同酷暑中的一滴冰露,持续抚慰着那亿万毒虫啃噬的剧痛,更神奇地稳定着那层拟态粘液,减少了15的能耗。但这远远不够。没有新的“燃料”注入,溃散只是时间问题。一旦拟态崩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滋啦……”

紫黑根肢的一条次级触手无意识地在垃圾桶内壁上刮擦了一下,留下一条焦黑的痕迹,散发出刺鼻的金属熔蚀气味。掠夺的本能在狭小的空间内焦躁地冲撞,触手末端细小的吸盘口器开合着,渴望吞噬,渴望将桶壁、破麻袋、甚至自身都嚼碎熔炼!

不!不能在这里!

徐涛残存的意识死死压制着这冲动。在这里暴露,无异于自杀。他需要能量,但必须是“干净”的——能被根网识别为“无害”、能支撑拟态、且不会留下明显污染痕迹的能量。

能量视野透过垃圾桶盖的缝隙艰难地向外扫描。城市的“脉搏”在他眼中呈现为复杂的光谱:

刺目的白光\/黄光: 行人、车辆散发的微弱生物能和热能,数量庞大,但过于分散、活跃,且根网对“活体生物能”有极其敏感的监控机制,触碰即死。

稳定的深蓝光: 远处建筑供电线路散逸的电磁能,浓郁,但距离太远,且线路本身被根网视为“重要基础设施”,触碰同样危险。

稀疏的深灰轮廓: 散落的金属碎片(易拉罐、铁丝),能量微弱且驳杂,吞噬转化效率低下,还会留下明显的金属熔蚀痕迹。

微弱的蓝紫光点: 空气中飘散的放射性尘埃,浓度太低,如同杯水车薪。

……

没有合适的猎物。废料场那诱人的深灰与蓝紫光晕在白天如同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就在绝望的阴影开始蔓延时,能量视野的边缘,垃圾桶斜后方不远处的运河步道旁,一个不起眼的小光点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公共电动自行车充电桩。它本身散发着稳定的深蓝电磁能(危险),但在它的基座下方,靠近潮湿地面的接口缝隙处,却有一小团稳定的、柔和的浅绿色光晕在微微脉动!这光晕极其微弱,如同萤火,但异常纯净。在根网的能量谱系中,它被标记为“基础环境逸散能 - 无害”,通常是植物微弱光合作用、地热散逸或某些无害电子元件待机时产生的背景杂波,连监测阈值都达不到!

更重要的是,这浅绿光晕的“味道”,与他维持拟态所需的“精纯能量”感觉高度吻合!

就是它!

目标锁定。但这咫尺之遥,在白天却如同天堑。如何移动过去?如何汲取?如何在众目睽睽(哪怕只是可能的路人)之下完成而不暴露?

紫黑根肢的触手在黑暗中无声地蠕动、分裂。数条最为纤细、颜色也最接近深灰(便于伪装)的次级触须,如同蚯蚓般从垃圾桶底部的破损处悄然探出,悄无声息地钻进潮湿的泥地。它们贴着冰冷的地面,避开阳光直射的区域,在碎石、杂草和垃圾的掩护下,朝着充电桩基座的方向,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掘进。

这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根足基座,让核心的钝痛泛起涟漪。拟态的能量在持续消耗,视野中那代表维持的灰白光晕又黯淡了一分。

【拟态能量储备:09…警告:结构稳定性下降…】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城市的喧嚣是背景噪音,每一次靠近垃圾桶的脚步声都让徐涛体内的触须瞬间僵硬。他像一只潜伏在巢穴中的受伤毒蛛,将致命的毒牙化作最卑微的根须,只为汲取那一点维系伪装的养分。

终于,最前端的纤细触须触碰到了充电桩基座下方潮湿的水泥。那团微弱的浅绿光晕近在咫尺!触须末端小心翼翼地裂开微小的吸盘口器,没有狂暴的撕扯,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轻轻贴附在那能量逸散的缝隙处。

“吸吮……”

没有声音,只有徐涛意识中感知到的微弱能量流。那纯净的浅绿光点,如同甘泉,顺着纤细的触须,被缓慢而持续地汲取、输送回来!

这能量太微弱了。如同沙漠旅人用草茎汲取石缝中的露水。但就是这一点点纯净的能量注入,如同强心针,瞬间稳住了濒临溃散的拟态!灼烧感稍减,覆盖体表的紫黑色粘液重新变得“饱满”了一些。

【拟态能量储备:12…稳定…汲取效率:极低…】

不够!远远不够支撑他移动和回家!但至少,溃散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徐涛维持着这种极其卑微、极其缓慢的汲取姿势,如同寄生在充电桩上的苔藓。他将大部分意识沉入那瓦片带来的微弱清凉和对家人的焦虑中,抵抗着根肢深处对废料场狂暴能量的渴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在云层后缓缓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汲取的效率似乎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提升。拟态能量艰难地爬升到了35。天色,也终于开始向黄昏转变。街灯次第亮起,行人渐少。

时机将至。

他需要更强的能量源,一个能在夜幕掩护下快速汲取的“燃料”。能量视野再次扫描。街灯亮起,散发着稳定的、但同样被根网监控的深蓝电磁能(危险)。他避开了这些明显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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