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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秦彻“死亡通知”的那几日,你以工作忙为由,婉拒了祁煜的邀约,推开了沈星回的关切。
仿佛一个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囚,只想将所剩无几的自由光阴,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奶奶身上。
你笨拙地系上围裙,试图为她洗手作羹汤,虽然厨房很快沦为战场,锅碗瓢盆交响着失败的序曲。
油烟呛得你直咳,最终端出的成品勉强能入口,却让奶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盛满了蜜。
带她去做体检时,护士在奶奶枯瘦如柴、布满褶皱的手臂上反复寻找着血管,针头艰难地刺入那片薄薄的皮肤。
你看着那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瞬间冲上眼眶。
借口去洗手间,你拧开水龙头,让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住喉间压抑的哽咽,冰凉的瓷砖贴着额头,才勉强逼回那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
某个暮色沉沉的傍晚,你们依偎在旧沙发里,电视荧幕的光影明明灭灭。
你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奶奶…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奶奶的目光并未离开电视,只是苍老却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你搁在膝头的手背,安抚般地拍了拍。
“阿妹,”她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平和,“忘了奶奶怎么教你的?‘未熟莫揭盖,谋事要收声——未成之事不可说’。”
她顿了顿,浑浊却依旧清亮的眼眸转向你,语重心长,“感情上也是这个理。若有三分喜欢,演到七分也无妨;可若是有了七分真心,只露三分便好。藏得住,才守得稳。”
你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更紧地依偎着她。
那晚,夏以昼的定时邮件告知,他留的第二封手写信,夹在那本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夜航》里。
你找到了那本旧书,指尖抚过那枚被仔细折成爱心的信笺,却终究没有拆开。
你害怕,害怕信中的字句会像温柔的潮水,冲垮你这几天强筑的决堤。
拿着书,你在他床上坐下,昏黄的台灯下翻开。
书页沙沙作响,那些关于飞行、关于黑夜、关于责任与孤独的文字,像冰冷的溪流,缓缓淌过你焦灼的心田。
当最后一页被轻轻合上时,一种迟来的顿悟击中了你。
原来生命里最珍贵的辰光,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无数琐碎消磨浪费。
你已记不清多久没有完整地读一本引导人思考的书,追完一部完整的剧,或者,真正沉下心来去了解一个灵魂。
对这世界的触碰,竟如此浮光掠影,浅尝辄止。
一种深切的遗憾和空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向上攀升。
心绪难平,你忍不住再次翻开书页。
那些曾被夏以昼划下的句子,此刻读来,字字句句都像棱镜,折射出不同的光影——映照着夏以昼,映照着你,也映照着芸芸众生挣扎的轮廓:
“黑夜中的机舱,像是他创造的另一个世界。他在这个世界里,舒适地安顿下来。”
(他是否也在自己构筑的秩序里,找到了安身之所?)
“对里维埃来说,人就和软蜡一样,需要你去揉捏他,给他塑造一个灵魂与意志,他才会成型。”
(我习惯的一切,是否像河流对地形的改变般塑造过我?)
“不是所有的天空都充满了飓风的。”里维埃想,“路一旦被人走了出来,不继续下去也是不可能的。”
(此刻我选择的这条荆棘路,是否也如开辟航道般,一旦踏出,便再无回头之可能?)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一场无声的告别与一场迟来的自我审视,在泛黄的书页上悄然完成。
每天睁开眼,世界好像都比前一日糟糕。
闸机被毁,售票亭和客服中心化为废墟,交通网络如同被抽去筋骨的巨兽,陷入半身不遂的瘫痪。
下午,你照例在混乱的街头巡逻,清理横七竖八的路障,手中的相机不时举起,将满目疮痍的景象拍下,传回公关小组的工作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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