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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纤歌也不急,既来之则安之。
他那双死鱼眼慢悠悠地扫过这“静心苑”。
小院子确实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片多余的落叶都瞧不见。
角落里种着一棵桃树,枝干虬劲,此刻光秃秃的,却自有几分萧瑟的意境,仿佛憋着劲儿等开春要惊艳谁一把。
空气里有股子雨后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清新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被太阳晒过的被褥的暖香。
这地方,清净是真清净,就是偏僻得有点过分,喊破喉咙估计都没人应。
他将那寒酸的包袱往正房床上一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随后,他摸出农长赏赐的《混元功》和《波涛剑诀》,大马金刀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开始琢磨起来。
翻开《混元功》,开篇几句“天地混元,气纳百川”还算人话。
再往下,那鬼画符般的图示和佶屈聱牙的文字,看得他眼皮直打架。
感觉比上辈子考研政治的材料还催眠,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玩意儿,确定是给人练的?”陈纤歌嘀咕一句,又翻开《波涛剑诀》。
剑诀图谱倒是比心法直观些,但那些小人姿势扭曲,看得他颈椎病都快犯了。
正看得入神,或者说,正对着秘籍发呆,一阵带有淡淡沉水木香的微风拂过,清爽宜人。
风中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桃花香,跟某种高级定制香水似的,幽幽地往鼻子里钻。
陈纤歌眼皮都没撩一下,他已经对这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免疫了。
果然,石凳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坐下了一个人。
王诗雄那身骚包的桃色锦袍在略显朴素的庭院里简直是鹤立鸡群,晃得人眼晕。
他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陈纤歌,长发随意披散,有几缕调皮地垂在胸前,平添几分不羁。
“玉楼阁那把状元扇子,听说你得了?”王诗雄开口,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磁性,仿佛随口一问。
陈纤歌头也不抬,继续“钻研”着手里的秘籍,目光在“气冲涌泉”和“剑指天突”之间游移,随口答道:“哦,给农师姐了,她瞧着喜欢。”
潜台词:那玩意儿除了装逼还有啥用?能吃还是能打?
王诗雄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哈哈哈”大笑,笑声中气十足,震得桃树上仅存的几片枯叶都簌簌发抖。
“哈哈哈,好小子!你那首《蓦然》,确实也配得上一把更好的扇子!”
“那把破扇子,给你提鞋都不配!眼光不错,知道孝敬师姐!”
他话音刚落,轻轻拍了拍手。
院门外立刻走进几位身着青衣的仆从,个个敛声屏气,动作麻利,悄无声息,手里各自捧着物件。
不多时,石桌上便摆满了琴、棋、书、画、箫、笛子,一应俱全,透着一股子“不差钱”的土豪气息。
这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就差在脸上写着“快给老夫表演个才艺,不然就滚蛋”了。
陈纤歌那双死鱼眼在这些乐器上扫了一圈,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琴?七根弦他都认不全,弹棉花估计都比这强。
棋?五子棋他都下不明白,围棋那更是天书。
书画?他那手狗爬字和灵魂画风,拿出来怕是要被当场退货,还得倒贴精神损失费。
箫?竖着吹的,感觉比横着吹的难度系数高,万一吹岔气了,形象全无。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竹笛上。
“就这个吧。”陈纤歌指了指笛子,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菜市场挑大白菜。
无他,这玩意儿,他上辈子在学校文艺汇演上滥竽充数时,好歹能吹出个响儿。
虽然那调子能把牛给吹到西天去,但至少不会当场出糗。
王诗雄见他选了笛子,又是一阵“哈哈哈”大笑,仿佛陈纤歌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好!笛子好啊!随性洒脱,不拘一格!”
他大手一挥,那几个青衣仆从又悄无声息地将除了笛子之外的其他物件都撤了下去,效率高得堪比专业搬家公司。
“小子,听闻你也有几分急智,”王诗雄那双桃花眼闪着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壶酒和两个小巧的玉杯,自顾自斟满。
“老夫这里有一首不成器的歪诗,你且听听。”
“然后,你也作一首。你作的诗,将决定老夫接下来教你什么武学。如何,够刺激不?”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念道:
“百年孤寂寻常事,
一管横吹天地知。
莫问前路有风雨,
此心安处是吾庐。”
陈纤歌听完,内心疯狂吐槽:刺激?太刺激了!这简直是文化人的期末大乱斗啊!
还即兴赋诗?当我是人形ai写诗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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