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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早晨,阳光初露,洒落在盛家私学的院落中,映照着满园春意。
苏远独自站在湖边的亭中,望着水面的粼粼波光出神。自从得知苏漪病重的消息后,他便日夜担忧,今日趁着上学的间隙,特意向盛老夫子请教科举之事,也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苏公子,你来得真早啊。"盛老夫子手持一卷书简,缓步走进亭中,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苏远恭敬行礼:"盛老夫子,打扰了。学生有些科举上的疑问,想请老夫子指点。"
盛老夫子摆摆手,在石凳上坐下:"说吧,有何疑问?"
苏远取出一叠写满文字的纸张:"学生前日模拟作的八股文,不知老夫子能否过目指正?"
盛老夫子接过文章,仔细阅读起来。片刻后,他点点头:"文章立意不错,格式规范,只是气韵上还差了些许。"他抬头看向苏远,"你这些日子心思似有所分,文章中也透着几分忧虑之气,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远微微颔首,沉稳道:"瞒不过老夫子。家中姐姐病重,学生心有牵挂。"
"哦?是苏姑娘?"盛老夫子眉头一皱,"前几日听闻她手腕受伤,情况如何了?"
苏远叹了口气:"不太好。手腕伤口感染,高热不退。昨日我去看她,热度虽退了些,但仍需静养。"
盛老夫子摇头叹息:"苏姑娘命途多舛啊。先是定亲宁王,如今又病重卧床,实在让人担忧。"
苏远敏锐地察觉到老夫子言外之意:"老夫子此言何意?莫非宁王"
盛老夫子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道:"苏公子,这话不该我说,但看在你我师生一场的份上,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宁王此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你姐姐若嫁入宁王府,恐怕"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远眼神一凛:"老夫子可听说了什么内情?"
盛老夫子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我有一故交,曾在宁王府中做过幕僚。据他所言,宁王对待府中女眷,手段极为残忍。稍有不顺心,便拳脚相加。更有甚者,他曾为了惩罚一个犯错的侍妾,竟然"老夫子面露难色,"总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苏远面色沉重:"此言当真?宁王在外一向以温和著称,难道私下竟是这般性情?"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盛老夫子叹息道,"越是在外表现得温和的人,私下里往往越是暴戾。宁王为人城府极深,外人看到的,不过是他刻意展现的一面罢了。"
苏远心中如同掀起惊涛骇浪。若盛老夫子所言属实,苏漪嫁入宁王府,岂非是羊入虎口?他不由联想到前几日见到苏漪时,她手腕上的伤口,难道与宁王有关?
"老夫子,那姐姐的婚事"
盛老夫子摇摇头:"这等皇家之事,我等臣子岂能随意置喙?只是提醒你一声,让你多加留意罢了。"
"多谢老夫子指点。"苏远起身行礼,心中已开始思索对策。
盛老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科举在即,你且安心备考。至于家事,尽力而为就是了,莫要过于忧心,反而影响了学业。"
苏远点点头,将文稿收好,告别盛老夫子,匆匆离开了私学。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策马朝着城南而去。必须找人商议,想办法阻止苏漪的婚事。
很快,他来到了一座幽静的宅院前。这是三皇子顾云洲的别院,远离皇宫的喧嚣,却不失王室的气派。苏远与顾云洲相交甚好,常来此处论道交流。
门前侍卫见是苏远,行礼后便进去通报。不多时,顾云洲亲自出来迎接。
"苏兄,难得一见啊。"顾云洲笑着拱手行礼,一身青衫,更显儒雅气质。
苏远回礼道:"殿下,冒昧前来拜访,还望海涵。"
"无需多礼,请进。"顾云洲引苏远入内,来到一处清雅的小院。院中花木扶疏,一张石桌上摆着茶具,显然顾云洲平时就喜欢在此品茗读书。
两人落座后,顾云洲亲自倒了两杯清茶:"苏兄此来,想必有要事相商?"
苏远直入主题:"殿下,我是为了姐姐的婚事而来。"
顾云洲面色一凝,放下茶杯:"苏姑娘的情况如何了?上次我去看她,她还在昏迷中。"
"多亏了殿下送来的药,姐姐的热度已经退了不少,只是还需静养。"苏远感激地说,随即话锋一转,"殿下,我今日从盛老夫子处听说,宁王为人残暴,尤其是对待府中女眷,手段极为凶残。若姐姐嫁入宁王府,恐怕危险重重。"
顾云洲面色阴沉,沉默片刻才道:"盛老夫子所言不假。宁王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他对待府中女眷,确实手段残忍。苏姑娘若嫁入宁王府,处境堪忧。"
苏远神色坚定:"殿下,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这门婚事吗?"
顾云洲苦笑一声:"苏兄,这婚事是太后亲自下旨,就连我父皇也不便干预。你我身为臣子,又能如何?"
"太后的旨意虽不可违,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身陷险境。"苏远沉声道,"殿下与姐姐情谊甚笃,想必也不愿见她受苦。"
顾云洲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苏兄以为我不心痛吗?奈何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太后一系支持宁王,父皇一系支持我,而苏姑娘作为凤凰血脉的传人,自然成了各方争夺的对象。"
"殿下可有破局之策?"苏远直视顾云洲,目光如炬。
顾云洲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道:"我确实有一计划。"
苏远精神一振:"愿闻其详。"
顾云洲缓缓道:"我准备安排一位忠心耿耿的将军前去求亲,以军功显赫为由,请求太后赐婚。若能成功,苏姑娘就能避开宁王的魔爪。"
"何人有此资格?"苏远问道,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徐昂。"顾云洲淡淡道,"他随我出征关外,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已被封为镇北将军。年仅二十五岁,就已位居高位,声望日隆。更重要的是,他为人正直忠诚,对苏姑娘也仰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