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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真来啊。”
“嗯!”冬冬看着我,宠溺地笑了,说,“我让你亲个够!”
见冬冬笑了,我也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角似乎有泪滑下来。我对自己说,这个男人,我要用一生对他好。
去泉峰路很远,公交车上人很少,我们紧挨着一起坐最后一排。
冬冬中途加入进来,我边唱边把手放在他腿上,隔着薄薄的裤子轻轻来回摩挲,感受他细长浓密的腿毛。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我似乎感觉冬冬亲了我,醒来后,发现我的头靠在冬冬的肩膀上,他一只手还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让我睡得更舒服些。
下了车,我问他,“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恩,亲了!”冬冬笑了,接着又问,“真得像吃肠粉吗?”
我窃窃地笑。
我自己是凡人,我只追求凡人的幸福。
冬冬最终还是进了泉峰。
并不是我有多大能耐,毕竟我也是个刚入职的新人,是因为泉峰最近扩大了生产线,急需招一批生产线上的工人,冬冬毕竟年轻,才21岁,身体素质又好。
我唯一动用的关系是,找了人事部的那个女主管,把我从大间的集体宿舍搬到稍微人少点的宿舍,当然,一起去的还有冬冬。
冬冬分在了最苦最累的车间,上夜班,白天则在宿舍补觉。我们的时间基本是岔开的,几乎难得有在一起的机会,偶尔晚上加班,因为工作原因去到他的车间,可那么一个眼神,只要看见他,我就会觉得很踏实。
那时,全国各地的打工人以一种可怕的夏天冰川消融的势头涌向深圳。到了深圳,加班和上夜班就像呼吸那么自然。
我会在冬冬上夜班前,给他准备好牛奶、面包、香肠等,晚上有时睡不着,也会去车间看他,不打扰他,就这样远远地看着。
每次看到冬冬一脸认真干活的神情,像是一种不屈不饶的生命力在涌动,就觉得他特别帅,特别迷人。
他有时中午在宿舍睡觉时,我也会偷偷回去看他,看着他安详熟睡的脸,就会狂妄地想起我们曾迎着风,在山洞生龙活虎的场景。
冬冬早晨下夜班回来,见我还趴床上背英文单词,他就会眼睛明亮地扫过来,睫毛轻轻闪动,然后开始轻手轻脚,生怕打扰到我。
同屋的工友洗完脸,咣当咣当从水房回来,穿着大拖鞋,发出踢踏踢踏的声响,他就会提醒对方动静小点。
工友不乐意了,说,“我为啥要动静小点。”
冬冬就会说,“周振东在复习功课。”
工友说,“哟,他还要考大学啊。”
冬冬呛他,“不可以啊,不但要考,还考个北大给你瞧瞧。”
短短几天,我确实发现了冬冬不为我所知的另一面。他会和工友开玩笑,一些滚蛋,草,去死,你有病等词语他也会脱口而出,张嘴就来。
有一次,他下夜班回来,躲在门后换衣服,有个工友伸手在他屁股上捞了一下,说,“哎呀妈,这屁股翘得,都快赶上珠穆朗玛峰了。”
冬冬立马怼了他一句,“你是真有病,有本事爬女人的珠穆朗玛峰去,累不死你。”
笑得大家都直不起腰。
我想起冬冬二哥对他的评价:倔、刚烈、顶撞、不好接近等词。
我当时还不了解,二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评价。因为我很少能感受到冬冬这种桀骜不驯的粗粝,他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词语,从来没有,哪怕比较过分的玩笑话也没有。最粗糙的话,就是靠,还不是冲我说的,而是说别人。比如,他说,靠,他这人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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