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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 彻底失望
酒吧的霓虹灯管在深灰墙面上头像水晶般的光影，郑雨昕坐在皮质沙发里，指尖绕着威士忌杯沿打转。
冰球融化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落在她虎口，凉意渗进皮肤时，吧台方向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
夏晟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威士忌在水晶杯中放出细碎涟漪。
他斜靠着吧台，目光掠过贺子阳肩头，落在不远处低头调欣的郑雨昕身上。
周围人群的交谈声突然低了半度，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下了静音键，唯有低音炮的震颤仍顺着地板往上爬，震得胸腔发麻。
“贺总今天的事有闲情来这种地方。”夏晟指尖摩挲杯口，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三分凉薄，“我记得上个月项目招标会，某人可是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要掐秒表算。”
贺子阳松开西装袖口的纽扣，慢条斯理的解下手表放在吧台上，金属表带与木质台面相撞。
“夏公子不也有闲情来这吗？”贺子阳的声音混着冰块轻响，“业界内都说您这是要在国内市场大展拳脚，怎么，现在改行当评论家了？”
夏晟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玻璃杯里重重磕在吧台上：“要不是我让给你……”
“两位要点什么？”调酒师适当的插言，打断了即将出鞘的锋芒。
贺子阳转着酒杯笑了，目光却始终钉在夏晟脸上：“长岛冰茶，多加份龙舌兰。”他顿了顿，侧头看像郑雨昕，“雨欣还是喝莫吉托？记得你以前说薄荷能让人清醒。”
沙发皮革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郑雨昕起身时带翻了桌上的糖罐，糖块滚落在地上的脆响里，她听见夏晟冷笑：
“贺总记忆力真好，不过有些人啊，就算清醒着也未必看得清自己要什么。”
霓虹灯管突然闪烁两下，暗红色光影在褐子阳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流淌，他弯腰捡起糖块，指尖在郑雨昕手背上轻轻擦过：
“人总是会变的，比如夏总当年为了追某个姑娘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
吧台后的咖啡机突然发出轰鸣。
张凯的指节叩在桌面上：“贺子阳，说话注意点。”
夏晟去抬手示意张凯噤声，目光始终锁着贺子阳喉结处跳动的青筋：“贺总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不如聊聊你国外进修的全额奖学金？”他忽然轻笑，“哦对了，听说院长办公室的地毯，当年被某人了眼泪泡的发了霉？”
吊灯突然暗了一下，郑雨昕的睫毛剧烈颤抖。
“你再说一遍？”贺子阳的声音瞬间低了起来，周围其他人的声音也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我说。”夏晟放下酒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些人的天才人设，不过是别人用前途铺的路。”
空气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贺子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感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优越感在瞬间崩塌，他无法忍受这种羞辱，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夏晟，你不要欺人太甚。”贺子阳咬牙切齿地说。
夏晟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贺子阳，你如果不服气，可以拿出你的实力来。”
贺子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拿起桌上的啤酒杯，就要朝夏晟泼去。
张凯见状，立刻站起来，挡在夏晟面前：“贺子阳，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贺子阳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疯狂：“你给我滚开，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他！”
夏晟坐在那里，神情自若，仿佛根本没有把贺子阳的威胁放在眼里。
“贺子阳，你最好想清楚了。”夏晟淡淡地说，“如果你敢动手，后果自负。”
贺子阳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一旦动手，后果将不堪设想设，可是愤怒和羞辱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的郑雨昕突然站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夏晟，心中充满了矛盾。
夏晟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他一直在忍让，可是贺子阳是她现在的伴侣，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夏晟压制。
郑雨昕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朝夏晟的脸上泼去，酒水瞬间洒了夏晟一身。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张凯第一个反应过来，忍不住大骂：“郑雨昕，你有毛病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贺子阳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没想到郑雨昕会突然出手，他看着夏晟被泼得全身湿透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朝夏晟得意了笑了笑。
夏晟坐在那里，神情依旧平静，仿佛被泼湿的人不是他。
他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看向郑雨昕。
郑雨昕被夏晟这一眼看到心中一紧，她感到有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夏晟这一眼并非愤怒，而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冷漠。
她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其实自己并不想泼夏晟的，可是她无法忍受贺子阳在夏晟面前下不来台，必须做出选择。
夏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深的疏离。
张凯看着郑雨昕，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不明白郑雨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帮着贺子阳欺负夏晟？
“郑雨昕。你疯了吗？”张凯忍不住骂道，“你知不知道夏晟一直让着你们？你这样做，只会让贺子扬更难堪。”
郑雨昕低下头，没有回答。
贺子阳看着夏晟，心中一阵得意。
“夏晟，今天算你倒霉。”贺子扬冷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雨欣的。”
夏晟没有理会贺子阳的，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张凯说：“我们走吧。”
张凯点了点头，狠狠地瞪了贺子阳和郑雨昕一眼，然后跟着夏晟离开了酒吧。
众人也因此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