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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去哪？”苏晚终于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
陆时衍目视前方：“北面三十公里，废弃研究所。地势开阔，易守难攻。”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
萧寒转过头，视线落在苏晚身上：“怎么，担心了？别怕，有你男人在，没人敢动你。”他拖长了调子，“毕竟你肚子里可是陆家的种。”
陆时衍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 “萧寒！”
萧寒耸耸肩，吹了声口哨，不再言语。
车子驶过一片稀疏树林，视野豁然开朗。前方道路两侧是荒芜田野，末世前应是农田，如今杂草丛生，寂静得诡异。
“不对。”陆时衍突然低喝，声线绷紧。
苏晚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望向车外。 起初，一片寂静荒野。 接着，远方地平线处，一个微小的黑点突兀出现。
黑点移动速度极快，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仿佛在地面上滑行。它没有直线前进，而是曲折蜿蜒，时而贴地，时而跃起，像一道不祥的黑色闪电。
“是什么？”张妈嗓音发颤。
陆时衍没答，已关闭引擎，拔出钥匙。动作流畅迅速，没有丝毫犹豫。 “所有人，别出声。”
那黑影越来越近，移动方式诡异，时而掠草，时而低伏。 苏晚终于看清，一只变异丧尸，与以往所见截然不同。
它身体瘦长，关节突出，四肢异常发达，指爪锐利。皮肤呈现病态的青灰色，紧绷在骨骼上，透着一股干枯的力量感。最可怖的是它的眼睛，并非丧尸常见的混浊，而是闪烁着野兽般的幽绿光芒，充满了可怕的智慧和饥渴。
“该死，变异狩猎者。”萧寒低咒，声音里透着股忌惮，“这东西，能感知生命体征。它冲我们来的。”
苏晚只觉寒意爬上脊背，一路窜到头皮。那生物停下，距离车子约莫百米。它高高昂起头，鼻翼翕动，像在嗅探空气中的气味。
突然，它猛地转向他们的车，身体压低，发出声介于尖啸与嘶吼间的怖音，刺破死寂。
“它发现我们了。”陆时衍声音冰冷，迅速抽出腰间军刀，刀身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冷光，“萧寒，带她走。其余人，跟我断后。”
“不行！”苏晚脱口而出，嗓音发紧，“你不能——”
话音未落，变异丧尸已如箭矢般冲向车子，速度惊人，一步跨越数米，转瞬逼近。 陆时衍猛地推开车门，身体向外翻滚，稳稳落地。 几乎同时，“砰！”一声巨响，变异丧尸撞上车身，钢铁外壳发出扭曲的呻吟，整辆车都剧烈颤动，仿佛随时会散架。
苏晚尖叫，本能护住腹部。 萧寒已拉开另一侧车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走！趁它被陆时衍引开！”
她被半拖半拽拉出车外，双脚几乎没沾地。 耳边是陆时衍低沉的怒吼和怪物刺耳的嘶鸣，混合着金属撕裂的噪音。 回头一瞥，陆时衍手中军刀燃起橘红色火焰，像一条灵活的火蛇，正与那怪物缠斗。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陆时衍！”她不顾一切地喊，嗓音里全是恐惧和担忧。
那一瞬，陆时衍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复杂深沉，像压抑着什么。 “保护好孩子。”他低语，声音在风中几不可闻。 随即他转回身，迎向那令人胆寒的怪物，火焰在他身周跳跃。
萧寒拉着苏晚飞奔向不远处的林地，树木稀疏，但至少能提供一些掩护。张妈踉跄跟在后面，呼吸急促。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变异丧尸痛苦的嘶吼，以及汽车被撞击、撕扯的闷响。
“陆时衍会没事的，对吗？”苏晚喘息，心脏狂跳，每一下都重重砸在胸腔。
萧寒头也不回，脚步不停：“想活命就别回头。”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自身后传来。 “轰隆——！” 地面仿佛都颤抖了一下。一股灼热的气浪席卷而至，带着汽油燃烧的刺鼻气味。苏晚被冲击波推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她猛地转身，远处的汽车已经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火焰窜起数米高，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不——”她几乎失声痛哭，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陆时衍呢？阿贵、阿福他们呢？难道……
萧寒一把拉住她，目光冰冷：“别傻了，陆时衍没那么容易死。那是他的火，他肯定是引爆了车里的油箱。”
“什么？”苏晚茫然，她突然意识到萧寒说的“火”是什么意思了。
远处的火海中，一个人影缓缓走出，周身环绕着熊熊火焰，仿佛从地狱归来，却丝毫无损。 是陆时衍。 他背后，几个狼狈的身影也跟着显露，虽然灰头土脸，但看起来都安然无恙——阿贵、阿福和萧寒的手下。
变异丧尸则倒在火海中央，庞大的身躯在火焰中扭曲。它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随即彻底静默，化为焦炭。
陆时衍走近时，周身火焰已经尽数敛回体内，仿佛从未出现过。他脸上沾染着灰烬和汗水，但那双眸子依然深邃，残留一丝火光，衬得愈发令人难以捉摸。
苏晚差点冲过去。 真的，就差一点。 最后一刻，她硬生生刹住脚步。 呵，男主光环？真是……不过，他活着比什么都强，至少我这条命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保障。这男人，果然是个怪物。
陆时衍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对她那副快哭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 “你没事吧？”他问。
他简短应了一声，转向萧寒：“车毁了，步行去研究所。”
萧寒点头，面色凝重：“那东西，很可能不是独行。变异狩猎者通常成群结队猎食。”
陆时衍眼神骤冷：“我会处理。”他看向苏晚，声音低沉，“能走吗？”
苏晚心头一跳，点头：“能。”
夜风吹过他沾染了灰烬的发梢，带来焦糊和血腥的气息。 “比普通丧尸更强，更聪明，更危险。”他声音压得很低。
更强？更聪明？ 苏晚的心脏猛地收缩。 那是不是……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放得极轻，带着试探。 “它们脑子里……没有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