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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 另外一种可能
“我的主人原本是在这天冥山上的修行之人，一开始豢养我们的时候，并没有做多么伤天害理的事。”
应厄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后来，他渐渐不再满足这样修行的速度，便让我和哥哥到处去骗凡人的眼睛，但他究竟在练什么邪功，我和哥哥一点都不知道。”
“就在许多年前那个雨夜，主人趁我睡着之后，偷偷把哥哥派了出去。哥哥是走了两天才回来的，不知道带回来了什么，让主人很高兴。”
“让我们谁都没想到的是，主人明明那么高兴，却把哥哥关了起来。从那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哥哥。”
“久而久之，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还有主人逐渐暴躁的情绪，他总是拿鞭子抽我，抽的我浑身是血，还要出去给他骗凡人的眼珠来吃。”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必须尽快找到哥哥，把哥哥救出来，我们兄弟二人赶紧脱离主人的掌控。”
他……这说的也太多了吧？
给人一种让你最后死个明白的感觉。
我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应厄大概还留着什么后手，不然不至于这样无所畏惧的。
“我找了很久很久，故意在主人面前装出一副乖乖听话，唯命是从的样子，直到主人慢慢卸下防备，在一次心烦意乱的夜里，喝醉了酒，向我吐露了关押哥哥的地方。”
“那个时候我太小，太幼稚了，以为知道了哥哥关在哪，就能把人救出来。直到我站在那设好结界的洞口才明白，我们斗不过主人。”
“主人得到蛇胆之后需要有生灵祭血，否则他即使得到那枚蛇胆，也依旧用不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应厄的表情愤怒又伤感，“我和哥哥怎么都没有想到，豢养了我们上百年的主人，在那个时候竟然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们兄弟的性命。”
“但他又害怕之后没有人为他做事，所以当时他是想留下我，用我哥哥的命来祭祀那枚蛇胆。”
“在节前被我强行打开的那一刻，主人忽然出现，做法让蛇胆的能量把哥哥给吸进去吞噬掉。我拼了命的救哥哥，最后也只是救下来多一半。”
“我和哥哥很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主人最后连我的性命都不会留，将我们兄弟二人一起祭祀了那蛇胆。所以危急时刻，哥哥让我把他吃掉，合并成一股力量，从这天冥山逃出去！”
“我们当时虽然拼尽全力地逃出去了，可我哥哥……”
说起他的哥哥，应厄不像是装的，他反应出来的伤感都是发自内心的。
想必当时在那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他吃掉自己亲生的哥哥，是一件比杀了他还难受的事吧？
“那后来呢，你们又是怎么回的这天冥山？你的主人现在在哪里？”柳扶砚冷声问。
似乎对刚才应厄所说的那番遭遇，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之心。
不过这也正常，我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都还没有圣母心，更别说他一条冷血的蛇了。
“刚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应厄抬起眼皮的那一瞬间甚是阴凄，“我和哥哥现在共用这一具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反噬，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们两个可能都会死。”
“你看到我以凡人的身份出现在这儿，又死守着这天冥山，并且时不时举办一场酒会，让花妖来替我收敛凡人的精血，就是为了能好好活下去。”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彻底根治的办法，那就是找到我当年那个主人，拿到他手里的蛇胆！”
柳扶砚的眉头快要拧成死结，“你怎么确定，你当年那个主人他还活着，蛇胆没有被他利用掉，而是好端端的在他手里呢？”
应厄勾了勾嘴角，“如果当时我没有吃掉我哥哥的话，那现在就不是我们找他，而是他天涯海角的追杀我们了！”
“换句话说，如果当时那枚蛇胆能完全把我哥哥吃掉，或者一口都没吃，蛇胆还是可以找别的生灵来祭血。”
“可偏偏蛇胆吞了我哥哥一半进去，如果没有我哥哥的另一半，那这蛇胆就像凡人吃东西堵住了嗓子眼，根本无法进食其他东西的。”
柳扶砚似乎还是不明白。
这时候，我也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可你很早之前就已经回到了天明深，按道理说，你主人应该也在找你，既然你回到了这里，那他为什么不将你杀了，让蛇胆把你的身体也吞进去呢？”
“呵呵呵……”应厄笑得有些瘆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那我能轻易的回到这天冥山，来主动送死的吗？”
“我相信正如你所说，我那位主人这么多年也一直再找我们兄弟二人，我猜，后来他知道我已经把我哥哥吃掉，这么多年应该一直在找，将我们兄弟二人彻底剥离开的办法！”
我继续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能将你哥哥的一半和你彻底剥离，那集一是你的主人找到你也没有任何办法完成给蛇胆的祭血？”
应厄点了点头，“现在都明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听这话情况不妙，赶紧躲到了柳扶砚身后。
柳扶砚则是临危不乱，“那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想要我的蛇胆，还是想要你哥哥的另一半？”
应厄冷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不过是想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好好的活下去。”柳扶砚字字铿锵，“但奈何被你们之前的主人毁了一生，如今活得也，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
“甚至连明天能不能睁开双眼，都得看今天花妖给你找来了多少凡人的精血！”
“既然你死守在这天冥山，你的主人也未曾出现，那就证明他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是不会现身，更不会让你知道蛇胆在何处的！”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听到这儿的时候，应厄的脸色忽然间变得非常难看。
我有些疑惑不解，他俩这事都明白了？
没有顾及他的感受，柳扶砚便又接着说道：“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的主人早已经死了，那枚蛇胆目前谁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
“所以你守在这天冥山许多年，你的主人也未曾出现，你们也未曾找到那蛇胆半点儿踪迹！”
“不可能！”应厄猛地站了起来，“绝对不可能！”
“我哥哥的一半还在那蛇胆里，他怎么能死，怎么能消失，这蛇胆怎么能找不到呢？”
好家伙，原来他能站起来呀。
我还以为他是个瘸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