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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牛”瞳孔深处那抹暗红幽光猛地一闪!一股源自魔尊本能的、对于袭面之物的厌恶和反击冲动瞬间涌起!他几乎要下意识地调动那微弱的魔气将其震开!
但就在魔气将动未动的千钧一发之际,理智强行压倒了本能!
不能动!绝对不能暴露!他现在只是一个炼气一层的杂役管事!
强行压制住反击的冲动和魂体的躁动,“张阿牛”脸上瞬间堆满了惊恐和笨拙,仿佛被吓傻了一般,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手忙脚乱地、如同一个真正慌乱的低阶弟子那样,笨拙地伸手去挡!
啪!
那截温润光滑、带着刘执事一丝体温的玉质尺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了他下意识抬起格挡的手背上,然后弹了一下,掉落在他的脚边。
“哎哟!” “张阿牛”适时地发出一声夸张的痛呼,捂着手背,一脸惊魂未定和委屈。
这一下变故,打断了刘执事的训话。他皱眉看着断裂的戒尺和自己飞出去的尺头,又看了看捂着手的张阿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和尴尬。训话的威严被这意外打断,让他有些恼火。
“废物!连个戒尺都接不住!” 刘执事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也懒得再追究凝露草的事了,烦躁地挥挥手,“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捡起来!滚下去!”
“是!是!谢执事开恩!” “张阿牛”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弯下腰,伸出那只没捂着的、微微颤抖的手(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强行压制魔气的反噬带来的虚弱),飞快地捡起了脚边那截温润的玉质尺头。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尺头的刹那!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属于刘执事本人的气息——长期手握戒尺沾染的汗味、其修炼的《厚土诀》特有的沉凝土系灵力、甚至还有一丝其心念中残留的训斥弟子时的威严意念——如同涓涓细流,瞬间透过指尖的接触,传递给了“张阿牛”识海深处的魔魂!
王玄风的残魂猛地一震!如同干渴的沙漠旅人尝到了甘霖!虽然这缕气息微弱得可怜,但其中蕴含的属于一个筑基期修士的精气神,对此刻虚弱至极的他来说,不啻于大补之物!更重要的是,这气息与这截尺头紧密相连,而尺头,刚刚从刘执事手中脱落!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阴险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王玄风残魂中疯狂滋生!这截尺头…或许…可以成为一枚棋子?一个媒介?一个…日后接触甚至影响这个外门执事的桥梁?
“张阿牛”捡起尺头,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几乎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次是真的激动),递还给刘执事,低着头,声音依旧惶恐:“执…执事大人,您的…您的戒尺…”
刘执事不耐烦地一把抓过尺头,连同那半截断尺随手扔在桌上,看都没看张阿牛一眼,继续训斥其他人去了。
“张阿牛”唯唯诺诺地退回到角落,重新缩起脖子。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低垂的眼帘下,那抹暗红色的幽光,此刻正闪烁着一种如同发现猎物破绽般的、冰冷而贪婪的光芒。他那只刚刚接触过玉质尺头的手指,在宽大的袖袍掩盖下,正极其轻微地、反复地摩挲着,仿佛要将那缕微弱却宝贵的筑基修士气息,牢牢地烙印在指尖,更烙印在魔魂深处。
数日后,逍遥宗后山,主峰广场边缘。
阳光正好,晒得巨大的青石板地面暖洋洋的。玄龟那庞大如山的身躯,正懒洋洋地趴在广场最中央、阳光最充足的位置,巨大的龟甲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它闭着眼睛,头颅惬意地搁在前肢上,鼻孔里发出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声,似乎睡得正香。
广场上,弟子们自觉地绕着这尊活祖宗走,没人敢打扰它晒太阳的清梦。
这时,欧卫和小翠提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水桶,吭哧吭哧地挪了过来。桶里是给玄龟准备的“药浴”汤水,里面泡着各种舒筋活络的灵草。自从寒潭事件后,欧卫就被“光荣”地赋予了定期给玄龟送药浴水的任务。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将大桶放在离玄龟脑袋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
“龟爷?龟祖宗?醒醒?该泡澡了!” 欧卫壮着胆子,压低声音喊道。
玄龟纹丝不动,只有悠长的呼吸声。
小翠扯了扯欧卫的袖子,小声道:“公子,老祖宗好像睡着了,要不…咱们等会儿?”
欧卫看着那桶热气腾腾的药汤,又看了看睡得香甜的玄龟,挠了挠头。他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喷香流油的烤鸡腿。这是他从山下“醉仙居”特意打包回来,准备贿赂龟爷,看能不能免了下次搓背的苦差。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玄龟巨大的鼻子前,将一块烤得金黄酥脆、滋滋冒油的鸡腿,凑到玄龟的鼻孔下面晃了晃。浓郁的肉香顿时弥漫开来。
玄龟那悠长的呼吸声,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巨大的鼻孔微微翕动。
欧卫心中一喜,有门儿!赶紧又往前凑了凑。
突然!
一直闭目养神的玄龟,毫无征兆地睁开了那双绿豆眼!眼神清明,哪有一丝睡意!它巨大的头颅猛地一抬,带着一股劲风,差点撞到欧卫的鼻子!
欧卫吓得“嗷”一声,手里的鸡腿差点扔出去,连滚带爬地后退好几步。
玄龟看都没看那诱人的鸡腿,绿豆眼锐利如电,猛地转向广场通往山下杂役区域的那条石板路!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死死锁定了一个方向!巨大的龟甲上,那些古老的纹路似乎都微微亮了一下。
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洪荒般厚重威压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扫过整个广场!虽然一闪即逝,却让欧卫和小翠瞬间感觉浑身一沉,仿佛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怎…怎么了龟爷?” 欧卫惊魂未定,顺着玄龟的目光望去。那条石板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杂役弟子正扛着工具,远远地、小心翼翼地绕开广场行走,看起来一切如常。
玄龟没有回应欧卫。它巨大的头颅缓缓转回,绿豆眼重新眯起,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凌厉只是错觉。它慢悠悠地伸出爪子,在身下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青石板上,慢条斯理地划拉起来:
有魔气。
很淡。
像隔夜馊饭。
臭。
写完,它嫌弃地甩了甩爪子,仿佛真的沾到了什么脏东西。然后,它那巨大的头颅又重新搁回了前肢上,绿豆眼惬意地闭上,继续享受它的日光浴。鼻孔里,再次响起了悠长缓慢的呼吸声。
仿佛在说:闻到了,有点臭,但馊饭而已,懒得管,晒背要紧。
欧卫和小翠面面相觑,看着地上那行字,又看看远处那些毫不起眼的杂役弟子背影,一头雾水。
“魔气?馊饭?” 欧卫挠挠头,一脸茫然,“龟爷这是…闻到谁没洗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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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