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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那重新凝聚了几分光辉的“视线”,转向了那道身着素白衣裙、眉心银色竖瞳光芒闪烁不定、气息也已然微弱了许多的身影——无常。
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显然,维持这场惊天布局,对她这位命运执掌者而言,同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此局,你等虽借盘古之力,侥幸斩断了吾族降临之路,延缓了最终的结局。但代价,却是彻底耗尽了洪荒最后的底蕴。伏羲、太一、后土……这些曾经响彻诸天的名字,将彻底化为历史的尘埃,再无归来的可能。而你,无常,命运的执掌者,纵使算计深远如海,又能如何?看看你费尽心机,不惜牺牲一切也要保下的这些棋子……”
永恒的意志扫过那几道在大阵崩碎后,重新显现于破碎道域边缘的身影。
他们不再有之前圣人意志加持时的磅礴气势,虽然身形依旧挺拔,气质也远超凡俗生灵,但那源自洪荒神魔的古老道韵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接近“人”的、略显茫然的气息。
“不过是借了旧日一丝余晖的凡蜕罢了。纵然身具天纵之资,放在我神界浩瀚无垠的疆域之中,亦不过是稍有潜力的天骄种子,多如繁星,不值一提。失去了诸圣道果的庇护与传承,仅凭他们自身这孱弱得可怜的根基,在这新旧交替、纪元更迭的大棋局之中,又能掀起什么风浪?终究不过是一缕稍微大一点儿的浪花,转瞬即逝。”
“待我神族破封之时,尔等所谓的‘原界’,以及这些‘棋子’所来的那方‘祖地’……终将彻底融入神族的光辉之下,成为新的沃土。这一局,你们输了,输掉了未来。”
话音落下,永恒的光辉开始收缩、变淡,祂的意志投影,在完成了观察和宣告之后,便要循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撤回那遥远而至高的神界。
“将来之事,将来再说。”无常清冷空灵的声音响起。
“永恒道友,你说完了?”
即将消散的永恒光辉微微一顿,其核心意志波动了一下,对这最后的发问感到有些意外。
“我说过,落子……无悔!你既然来了,窥探了此局,总得……留下点什么!”
随着她话音落下,无常眉心那原本黯淡的银色竖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光芒并非璀璨夺目,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虚无的灰白,
光芒之中,似乎有无数生灵的悲欢离合在生灭,有无数因果的线条在交织、断裂!
嗡——!
一张残破不堪,却散发着无尽古老、沧桑、威严气息的榜单虚影,突兀地出现在道域的上空!
这榜单不知由何种神秘材质构成,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其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与大片的残缺。
榜单之上,隐约可见无数模糊不清的名字在闪烁、沉浮,每一个名字都似乎代表着一段被尘封的古老历史,一段因果的终结与……束缚!
一股浩瀚、冰冷、不容违逆的“规则”之力,自榜单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片破碎道域!
“封神榜……残片?!”
永恒的意志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祂似乎认出了这件传说中的禁忌之物,
“不可能!此物早已在那一战中被神主亲手撕毁,其碎片亦被镇压于时光长河最深处,怎会……怎会出现在这里?!”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亦存变数。生灭轮回,本就是命运的一部分。”
无常的声音变得缥缈,与那残破的榜单融为一体,
“此榜虽残,其上神位虽缺,但蕴含的规则之力,镇压你这道即将受损的降临意志,却也……足够了!”
话音未落,无常那娇小的、素白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如同飞蛾扑火般,
投入了那悬浮于破碎道域上空,散发着无尽威严的残破封神榜虚影之中!
以身为引,以魂为祭,以命运为锁!
轰隆!
封神榜残片光芒大作,一股难以言喻的封镇、炼化之力爆发开来,瞬间笼罩了即将撤离的永恒意志光辉!
与此同时,虚空中,之前被陆尘斩杀的辉耀投影,以及在其他战场被击溃的其余十一位巡天使者的投影碎片、本源印记,
受到了某种牵引,化作十二道流光,吸入了那光芒大作的残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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