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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以纳米为祭,唤工程师之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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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头破出水面的喘息只维持了三秒。十九道血晶射线烧灼着残留油浪的位置,他猛扎回银色深渊。

机械义眼穿透浑浊油液,捕捉到天穹坍塌的恐怖景象——深海母舰的钻探尖锥已贯穿岩层,亿吨岩盘如饼干碎裂坠落。

“漩涡废墟声呐盲区”

吸附在王冠上的7号残片高频震颤。铁头将重组完成的血晶核心塞进齿缝,机械颚骨咬合发出的“咯咯”声在颅腔回荡。

净化符文的焦苦味暂时压制了右腿骨髓里锐齿残部的暴动,却也带来更深的警示:

油海已灌入岩层裂缝,润滑剂毒性正在高压环境下结晶化。

下潜过程如同穿越沸腾的金属汤锅。红月蛙人溃散的尸块与机械残骸形成新的漩涡流,铁头借助星纹镀层在碎片风暴中滑行。

一块卡车大小的岩盘砸落时,他本能地团身翻滚——右肩金属皮肤蹭过锯齿状岩缘,刮下的青灰色碎屑在油液中如毒藻飘散。

“毒性侵蚀率48”7号残片的警告被水压闷响吞没。

铁头看见刮伤处露出的不再是血肉,而是蜂窝状的合金结构,纳米集群正疯狂吞噬润滑剂毒素填补伤口。

三百米深度。海底控制台在机械义眼中显露轮廓的刹那,全身皮肤骤发针刺般的麻痹!毒性结晶速度暴增,脖颈到胸口的青灰色斑块融成整体。

与此同时,控制台基座升起猩红光束,万机之神的合成音震荡水体:

“检测到混合污染源(星灵基因+深海毒素),执行熔解净化。”

铁头在光束压制下重重跪倒。金属膝盖撞碎控制台外甲,皮肤蜂窝结构中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银灰色润滑剂与纳米机器人的混合黏液。

他吐出齿间咬合的血晶核心,净化符文在审判之泪照耀下浮空旋转——这颗埋藏着唐雨柔泪痕代码的炸弹,成了油铸牢狱中唯一的光源。

深海母舰钻透岩层的震动传来,与控制台顶部的死机倒计时产生共振。

【02:59:47】的猩红数字在铁头金属化的视网膜上跳动,每一次闪烁都加速着皮肤的结晶进程。

“饿”

金属化的喉管挤出嘶鸣。铁头突然掏出缴获的血晶鱼雷核心,那团跳动着唐雨柔净化符文的晶体被他塞进口中!

利齿啃穿外壳的刹那,净化能量与润滑剂毒素在胃袋里对撞爆炸——

“噗轰!”

银焰混着血晶碎渣从七窍喷涌!铁头如同被点燃的殉爆者,口鼻眼耳喷射的银焰洪流烧穿了神经探针阵列。

主脑外壳熔出赤红孔洞,内部精密电路在银焰中卷曲如焚化的蜈蚣。

“逻辑错误净化程序冲突”主脑的声波震碎控制台护罩。

铁头在银焰反冲力下撞向核心接口柱,全身金属皮肤寸寸龟裂。他抬起唯一未金属化的透明右手,星纹在虚无中亮如熔断的保险丝,狠狠插进主脑暴露的神经接口!

“星灵脏话输入!”铁头咆哮着将毕生所学的污言秽语灌入数据流。

那些承载着矿工粗鄙与愤怒的词汇,在机械族逻辑回路里化作病毒风暴:

“你齿轮生锈的废铁疙瘩!”(主脑冷却系统过载)

“吃老子润滑剂屁去吧!”(能源管道逆流)

“修你祖宗八辈子的逻辑电路!”(核心协议链崩断)

主脑的光学镜阵列骤然熄灭。猩红光束退潮般缩回穹顶,整座海底控制台陷入死寂的幽蓝。

铁头瘫在接口柱旁,皮肤裂缝中游动的锐齿残部突然平静——它们正将血晶净化能量编织成细密的星纹网络,覆盖在金属化皮肤之下。

“代打协议启动”

废铁王冠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审判之泪核心裂开细缝,锐齿残部如银色溪流涌入,在冠冕内部凝结成人形虚影。

那影子抬手按向铁头太阳穴,他颅腔内响起古老的星灵语:

“以纳米为祭,唤工程师之魂。”

铁头瞳孔扩散。锐齿集群在冠冕内集体自毁的闪光中,某种浩瀚意识接管了他的身体。透明右手自动插入主脑接口,指尖在焦糊的电路板上舞蹈般敲击。

星灵符文如活鱼游入控制台,重写着万机之神的底层协议。

而铁头自己的记忆正被粗暴撕扯——母亲用机油烤饼干的焦香、父亲工具箱里生锈的扳手触感关于血肉亲情的画面被星灵工程师当作冗余数据格式化删除。

“不还给我”铁头在意识囚笼里捶打。

工程师的意志却操控他金属化的脸露出精准的讥笑,星灵语脏话继续轰入主脑:“你连废弃螺丝都不如的破烂核心!”

主脑最后的光学镜爆出电火花。彻底死机前的三小时倒计时在穹顶亮起,猩红数字如血滴坠向铁头头顶。

工程师意识退潮的瞬间,皮肤下的星纹镀层完全成型——青灰色金属甲壳覆盖全身,关节处流转着蓝银双色光纹。

铁头踉跄站起。他试图回忆父母的脸,脑海只剩两团模糊的色块。

机械义眼扫过控制台残骸,界面自动标注出【安全时限:02:59:47】。脚边主脑外壳的熔坑里,半枚烧变形的血晶核心正闪着净化微光。

他弯腰拾起核心。金属化的手指失去温度感知,再也尝不出唐雨柔代码里的泪味。废铁王冠吸附起主脑散落的零件,在冠冕边缘形成新的尖刺。

当铁头转身走向出口时,星纹镀层在幽暗水底流动如液态铠甲,脚步声在金属廊道敲出冰冷的回音。

主脑死机的寂静笼罩海底。铁头站在控制台废墟中央,星纹镀层在皮肤下如呼吸般明灭。

他抬手想擦去脸上的油污,金属指套刮过颧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里本该有母亲用机油烤饼干时蹭上的焦痕,现在只剩光滑的合金表面。

“父母”铁头在空荡的颅腔里翻找词汇。

星灵工程师格式化后的记忆区如同被酸液洗过的齿轮箱,唯剩几个模糊的金属名词:扳手(父亲工具箱里的老伙计)、机油饼干(母亲总烤糊的怪味点心)、生锈的秋千链(后院那架总吱呀响的旧玩具)。所有温暖的细节都成了被删除的冗余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