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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身体正在加速往下陷，土几乎埋到她的腰上。
但这么多年格斗训练的战斗本能，让她下意识冲着他的大腿狂扎。
「僵尸」的动作也需要肌肉和骨骼的牵扯，她要尽可能地破坏他的行动力。
明襄的最终目的是他身上的那根刺。
四方炉周围的灰兔、浅水池里的乌龟、昨晚斑竹林的力量系觉醒者……他们「死亡」后，周围都出现了这种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刺猬的特殊能力。
四级刺猬以它身上的刺为媒介，控制着其他生物，创造了一个巨大又危险的迷宫。
明襄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把匕首狠狠扎进他已经不会流血的皮肉。
「土系觉醒者」左腿被扎了无数回后，笔直地跪了下来。
泥土已经没过她的口鼻，即将要彻底吞没她。
明襄看准机会，最后一刀扎进他的后脑勺。
一根刺从他脑子里掉落出来，同一时间，明襄的双脚终于踩上严实的土地。
要不是一身的土，明襄还以为自己刚刚经历了幻觉。
四周的红墙轰然倒塌，最后连废墟都化为灰烬。
……
方晔是被摇醒的，睁眼的一刹那，看到明襄正蹲在浅水池用个烂桶舀水。
这水显然是用来泼他的。
方晔吓得一个激灵。
“醒了”明襄转身后动作一顿，随手扔掉手里的烂桶。
方晔瞄了一眼桶里绿到发慌的水，吞了吞口水。
他该庆幸自己醒的及时吗？
“你要不看看自己在哪儿”
明襄抱着手，马尾松松散散地搭在肩上，身上很邋遢，整个人像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一样。
方晔茫然地看向四周。
“观音庙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你被打晕了。”明襄语气平缓地陈述事实。
“谁”
“一根木藤。”
方晔：“……”
明襄：“准确来说，应该是躲在背后，还没露面的木系觉醒者。”
方晔抬头，发现环境再次发生了变化。
土系觉醒者脱离控制后，佛见寺终于露出了全貌。
除了小院，穿过佛堂，另一头还多了一条小路，路的尽头连接着后山的钟楼。
那是佛见寺的最后一块地方，猜的没错的话，那儿是刺猬的藏身地。
方晔足足沉默了十来秒，“这才是佛见寺的真正模样吗我们是不是能回家了？”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
他身体绷紧，脚步僵硬地走向回廊。
明襄没说话，安静地跟了一路。
明襄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尊四方炉，但方晔走到香炉前，突然双脚一软，整个人往前跪倒。
“我头好晕啊。”他摇了摇头，眼皮直耷拉。
明襄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忍，“你还好吗？”
方晔的语速变慢了，“唔不太好，我脑子、好重……”
明襄拉了他一把，把他重新拖到回廊上。
方晔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恢复了。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无法远离佛堂。
明襄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
“你还记得你是哪天来的佛见寺吗”
“三月七号。问这个做什么”方晔有些奇怪，她怎么这么严肃
“你待了多久”
方晔认真回忆，“十天啊，算上今天是十一天。”
明襄沉默片刻后，告诉他：“可是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