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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尘封的回忆
沈月书惊讶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想象着自己轻描淡写地说句“回家吧”。
她就会放下手中的培养皿，跟他走。
玄关的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拿起车钥匙，甚至已经想好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月书，别闹了，跟我回去”。
在他看来，这场由他主导的“冷战”即将结束，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他只需要稍微动动手指，就能让沈月书回到既定的轨道上。
至于云栖别墅的叶云澈，至于父亲的警告，都不过是这场爱情游戏里，无关紧要的插曲。
实验室的走廊在十点的夜色中寂静如深海。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顾延舟身上残留的雪松香。
在沈月书推开门的瞬间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气息。
她摘下沾着荧光染料的手套，看着倚在墙边的男人。
西装皱得像揉过的废纸，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脚边放着那个印着“yamp;y”logo的蛋糕袋，奶油渗出来的油渍在瓷砖上晕成模糊的圈。
沈月书的声音带着实验后的沙哑。
目光掠过蛋糕袋时，睫毛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她想起无数个在实验室独自吃泡面的深夜，想起顾延舟无数次。
“太忙了”的借口。
此刻他站在这里的模样，竟让她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微澜。
顾延舟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将蛋糕袋递过去，动作有些生硬。
“……买了你喜欢的黑森林。”
纸袋在两人之间晃荡，像一面照见过往的镜子。
沈月书接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
那温度曾是她赖以生存的光。
如今却只让她感到陌生的灼烫。
蛋糕盒打开的瞬间，浓郁的芒果香扑面而来。
沈月书看着黑森林蛋糕上铺满的金黄果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芒果……”
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蛋糕边缘，奶油粘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沈月书脑海中突然闪过以前的回忆。
三年前的顾家冬至宴，圆桌中央摆着顾老夫人最爱的杨枝甘露。
顾延舟用银勺舀起一勺，递到沈月书唇边。
“尝尝，奶奶特意让厨房做的。”
“我对芒果过敏……”
她下意识后退，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小题大做。”
他皱眉，语气带着不耐烦。
“吃一点能怎么样？别让奶奶不高兴。”
勺子强行塞进她嘴里，芒果的甜腻混着恐惧，让她瞬间呼吸困难。
失去意识前，她看到顾延舟皱着眉擦掉她嘴角的汁液，对惊慌失措的佣人说。
“没事，她就喜欢大惊小怪。”
急诊室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输液管里的抗过敏药缓缓流进血管。
而顾延舟始终没有出现，只让助理送来一句“公司有事”。
现实的对比与冰冷的质问“你忘了我对芒果过敏？”
沈月书抬起头，月光透过走廊窗户，在她眼底映出破碎的光。
她将蛋糕盒推回去，奶油在晃动中糊了顾延舟一手。
顾延舟看着满手的芒果酱，又看看沈月书苍白的脸，记忆深处的片段突然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