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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逆子
想起沈月书在实验室熬红的双眼，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涌上心头。
掌掴的醒悟与破碎的关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打在孟笑可脸上的那一下更响，更重。
顾延舟被打得侧过脸去，嘴角瞬间溢出一丝血迹。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委屈。
这是顾光耀第一次打他，从小到大，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
父亲最多只是严厉地训斥几句。
“不检点？”
顾光耀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你告诉我，谁不检点？！沈月书为了你的公司，在实验室熬了多少个通宵，你管过吗？”
“她母亲重病，你给过她一分钱吗？现在顾氏要靠她救命了。”
“你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还骂她不检点？！”
顾延舟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父亲眼中的失望和痛心，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却没想到自己亲手推开的，是顾氏的救命稻草。
是那个曾经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
孟笑可趁机哭着跑出了客厅，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顾延舟想追出去，却被父亲冰冷的声音叫住。
“站住！”
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压抑的气息。
顾延舟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看着地上破碎的盖碗。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这场名为“爱情”的戏码里，输得一败涂地。
而父亲这一巴掌，不仅打醒了他的醉意，也打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和骄傲。
顾延舟抹了把嘴角的血迹，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父亲掌掴的力道似乎震碎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可骨子里的执拗仍在作祟。
“为什么一定要沈月书？顾氏没了她就不行吗？”
他踢开脚边的碎瓷片，声音里带着被戳破虚荣后的恼羞成怒。
真相的碎片与自我欺骗顾光耀扶着腰靠在沙发上，方才的盛怒耗尽了他大半力气。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三年前她带‘荧光修复因子’专利嫁进来时，你以为是沈家攀附顾家？”
老爷子的声音突然低哑。
“那技术估值三个亿，是她母亲用命换来的研究成果。”
顾延舟猛地抬头，记忆中沈月书母亲病危时。
她在实验室通宵达旦的模样突然清晰起来。
那时他只觉得她“不顾家。”
却从未想过那些深夜的坚守背后，藏着怎样的代价。
“叶云澈……他们真的只是同事？”
他喃喃自语，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安然拍下的照片。
沈月书在叶云澈别墅里的笑容，比在顾家三年任何时候都要真切。
“是不是同事重要吗？”
顾光耀盯着儿子躲闪的眼睛。
“重要的是沈月书手里攥着肌活精华的核心数据，是安德森教授只认她这个项目负责人！”
他抓起桌上的平板电脑，点开研发部最新的故障报告。
“没有她的参数修正，下周上市路演就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