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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她……她走了
沈月书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声音轻得像风。
“管家。”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保温杯上“yy”的刻字。
那是顾延舟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现在的顾太太，是孟笑可。”
这句话像冰锥砸在管家心头。
他看着沈月书踉跄着走进雨幕，白色风衣很快被夜色吞噬。
这才猛地回过神，攥着托盘的手因用力而发白。
后院的银杏树下，顾光耀正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香，青烟在供桌上缭绕，衬得老爷子脸上的皱纹格外深。
上香的祈愿与惊变的通报。
“列祖列宗保佑。”
顾光耀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
“保佑顾氏公司顺利上市，保佑……”
话未说完，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银质托盘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老爷！”
管家气喘吁吁，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
“太太……沈太太她走了！”
“你说什么？”
顾光耀手中的檀香“啪”地掉在香炉里，火星溅在他苍老的手背上。
他想起沈月书母亲留下的核心技术专利，想起研发部那堆亟待解决的实验报告。
还有……
还有现在公司实验遇到的瓶颈。
这一切都需要沈月书帮忙。
顾光耀此刻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顾延舟呢？！他在哪儿？！”
台前的欢宴与幕后的怒火宴会厅里。
孟笑可正挽着顾延舟向一位远房姑婆敬酒，钻石手镯在水晶灯下晃出夺目的光。
“姑婆您尝尝这个。”
她用公筷夹起一块东坡肉。
“延舟哥哥特意让厨房做的，说您喜欢甜口。”
顾延舟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颤，威士忌的琥珀色映着他酡红的脸。
他看着孟笑可熟练地应酬，听着周围人“顾太太真能干”的夸赞。
心里那点因沈月书离场而生的慌乱，渐渐被酒精和虚荣淹没。
“顾总。”
管家挤开人群，在顾延舟耳边急促地说。
“老爷让您去后院一趟，急事！”
“没看见我忙着吗？”
顾延舟甩开他的手，语气带着酒后的不耐烦。
“什么事等宴完了再说！”
孟笑可适时地扶住他的胳膊，娇嗔道。
“管家，延舟哥哥喝多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她故意挺了挺小腹，暗示自己“准顾太太”的身份。
管家看着眼前这对男女，又想起沈月书在雨幕中单薄的背影，急得直跺脚。
他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更清楚沈月书手中专利的分量，要是顾延舟再这么胡闹下去，顾氏恐怕真的要完了。
祠堂前的震怒与摇摇欲坠的权威后院祠堂的青烟还在袅袅上升，顾光耀攥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他透过雕花窗棂，看见宴会厅里顾延舟被孟笑可簇拥着。
笑得忘乎所以，气得浑身发抖。
“反了！真是反了！”
老爷子猛地将拐杖砸在青砖地上，供桌上的青瓷香炉都震得跳了跳。
“这个逆子！为了个不知来路的女人，连家业都不要了！”
他想起沈月书父亲在世时的嘱托，想起自己亲自定下的婚约。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香案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