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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实验室的费用
沈月书盯着餐盘里堆成小山的虾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盘边缘。
这个实验项目的耗材清单她再清楚不过，光是培养荧光玫瑰所需的特殊营养液，每月就要烧掉六位数。
当初她瞒着所有人去酒吧弹唱，就是因为顾氏的注资迟迟不到位。
母亲的治疗费催款单像雪片般飞来。
“云澈，这不行。”
她推回餐盘，白大褂袖口蹭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sar三期的预算你清楚，全由你承担太……”
“月书。”
叶云澈打断她，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
“我父亲当年能拿到诺贝尔化学奖，离不开导师的资助。现在不过是把这份‘运气’传递下去。”
他望着她眼下的青黑，声音放得更柔。
“就当是我投资未来的诺贝尔奖得主，行吗？”
沈月书咬着唇没说话。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霓虹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晕开彩色的光斑。
她想起顾延舟在婚前协议里写下的“科研爱好需自行承担费用”。
想起孟笑可戴着三克拉钻戒嘲笑她“穷酸科研狗”，鼻腔突然一阵发酸。
“这样吧。”
叶云澈见她动摇，从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
“项目盈利后，我要百分之七十的技术分成。”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别觉得占我便宜，我的算法模型能帮你优化至少 30的实验流程，这是等价交换。”
沈月书接过文件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握试管和吉他弦留下的痕迹。
她想起哈佛那年，他为了帮她凑齐会议旅费，偷偷去街头弹唱了半个月的布鲁斯。
此刻文件上的“百分之七十”像团暖光，烘热了她冻僵的指尖。
“那……好吧。”
她抬起头，正对上叶云澈亮起来的眼睛。
他立刻夹了块龙井虾仁到她碗里，虾仁裹着茶末的清香。
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对了。”
叶云澈擦了擦手，忽然指着窗外那栋亮着孤灯的别墅。
“别住实验室了，云栖别墅空着也是空着。”
他见沈月书蹙眉，连忙补充。
“那边安保系统是军用级别的，隔壁邻居都在瑞士养老，没人会知道。”
沈月书刚要开口拒绝，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孟笑可的朋友圈推送，配图是她站在主卧梳妆台前。
手腕上戴着沈月书的蓝宝石手镯，无名指的钻戒在镜头前闪着刺目的光。
配文是。
“谢谢延舟送的‘新’房间，以后要好好‘爱护’这里的一切呢～”
照片背景里，沈月书的实验笔记散落在地毯上。
那本夹着初恋照片的日记本被翻开摊在梳妆台上，泛黄的纸页在灯光下像道未愈合的伤疤。
沈月书握着筷子的手骤然收紧，瓷盘里的虾仁滚落，在桌布上留下淡粉色的汁液。
像极了她此刻突然涌上喉头的腥甜。
叶云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
在他握紧的拳头上投下颤抖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