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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来陪练啊【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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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守鱼:[第二次他让我猜,我再次回避了。像是生怕被暴露什么一样,赶着就去把脑内的想法推进另一个岔道了,还要站在那里看到石头落地了才算松气。]

叶守鱼:[其实跟他一起聊了有快三个月了,他看我的眼神我当然能察觉到。他放了很多感情在我身上,让我有些想要跑掉了。]

叶守鱼:[我也许反而更适合和感情不多的人在一起,不要把生命的全部希望注在我身上,不要喜怒哀乐都跟着我走。我只想对方以自己的生活为主,把我当成一小罐调料就好了。]

叶守鱼:[还要是味道不重的,粉末细细的那种,如果是整块儿的八角,亦或是齁嗓子的酱油,那也不好,我不想稍微倒出来一点就影响别人的整个人生。]

叶守鱼:[普通的盐就好了。可以一粒一粒的吃,也可以洒一点点到菜里,今天吃了明天不会厌烦,也不会一辈子只想用盐这一种调味料。]

叶守鱼:[嗯……原来我还挺有疏离感的吗,可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

叶守鱼:[最后一次我问他让我猜什么,我心里其实在想可千万不要说出来啊,结果他说了——还好没说完,不然我真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叶守鱼:[从乒乓球场离开,转身的那一刹那我下了决定。我不会再来了,今天就是最后一次。]

叶守鱼:[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这么狠心。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有种变得更加坚定了的感觉。]

叶守鱼:[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会不会哭得更厉害、更频繁了呢。]

〈卧室〉

(叶守鱼关着灯躺在床上,还是没脱睡衣。)

叶守鱼:[怕我睡着了以后他们来看我身上。]

叶守鱼:[他们经常这样。其实从小就发现了,但我一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叶守鱼:[他们没有把我的先天性心脏病告诉我。是去年有一天下午在教室里突然很难受,我去找了班主任。看样子班主任也并不知情,一听是心脏不舒服,看我很难受的样子,赶紧给我开了假条。]

叶守鱼:[去了医院什么都知道了。原来我当年一生下来,双亲都还没见到我一眼,就被告知我极大可能会死在他们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房间里了。]

叶守鱼:[只能等着。等了十五天,我活过来了,双亲的人生也被摧毁重建了。]

叶守鱼:[去年那次没有住院,只是因为篮球打得太猛了。双亲眼睛都红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守鱼:[而到了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又一次被冲击了。我在写着作业,外面的电视声和笑声“哗”地一下灌进来了,我被白酒味儿熏得感觉要流鼻血。父亲那边的一个亲戚赤红着脸,满面笑容地逛到我床边,张口就是“你知不知道你妈你爸当年……”]

叶守鱼:[……双亲从小的成长经历真的是一模一样,一个轨道冲出来的。他们的家里无法提供好的条件,却把活下去的希望全部放在了他们头上,如果完不成定下的那些非人的目标,就要受一顿摔砸怒吼,每晚都觉得这日子就要到头了。]

叶守鱼:[双亲逃出来了,跟家里断了干净,死也不回去。]

叶守鱼:[我知道双亲并不是一开始就在大学里。他们都只有包分配这一个选择,所以要先在被分配到的学校里任满期限——他们的母校,梨水最好的那所高中。]

叶守鱼:[就这样一边工作,一边提升自己。要在高中那个作息里做到这一切,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可他们就是成功了,期限一到就走了,用他们的话说就是“终于不用受折磨了”。]

叶守鱼:[就在我出生前不久,一个学生跑到了这所大学里,就在双亲面前,用一把水果刀割开了手腕,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会一直恨你们的”,然后救护车来时已经不管用了。]

叶守鱼:[母亲当时怀着我,也没受影响,一点反应没有,拎着书继续讲课去了。]

叶守鱼:[据说那个学生想杀他们已经想了很多年了,从刚进大学就在想,已经就业了也忘不了他们,所以终于把想做的事变相地做了。]

叶守鱼:[双亲到底在高中的时候对那个学生做了什么呢?亲戚说压根儿都不是因为学习,就是急于立威,盯着些无所谓的小事找学生漏洞,结果还找错了,冤了人一句道歉的话没有,事后还越想越觉得是自己人生的污点,变本加厉地折辱那个学生,想消除自己的错误。有这个结果不奇怪。]

叶守鱼:[“干这行的哪有不变态的”是亲戚那晚反复说了好几遍的话,他说权力放在人手里就是会疯的,还面对的不是成年人,那就是疯上加疯,疯着疯着所有人都神经质了,从上到下一起疯。]

叶守鱼:[我知道那个亲戚在一所年年零零散散地连教室都塞不满的高中当着老师,因为那是他的包分配,是他的母校,他没能力走,也早就不打算走了,在那里烂一辈子就是他的后半生规划。]

叶守鱼:[他当年全年级也就五六个能出来的,其中就有他,他厌死那种所有人都昏昏沉沉,没人能帮得上自己,还觉得他很可笑的氛围了,他每天坐在教室里都想把自己斩碎,可那也只是想想,他还要活下去呢,不继续怎么办。]

叶守鱼:[他的成长环境也是双亲这样,他却什么都没被逼出来,他说看着我双亲现在这样,他倒也不嫉妒,就是太恨自己家里了,觉得人家有能力被逼出来也就算了,自己明明没那个资质,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毁成这样。]

叶守鱼:[他太想发狂了。那是高中吗?那是收容所。不给社会添乱的麻袋。能多装几个就多装几个,老师学生互相糊弄,领导跟着帮倒忙,校长只想方设法定校规刮他们的钱刮学生的钱,处处都洋溢着“活下去就好”的积极氛围。]

叶守鱼:[“圈个猪圈给猪讲,猪都听会了,底下那群学生还眼里泛着呆滞的光”。他站在讲台上只想,要是能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天才该多好,能和他互相讨论讨论,也许能碰上连自己都教不了的学生,那该多好,这样他也就能闭眼进棺材了。]

叶守鱼:[可是怎么可能会有呢。他给我说班里有个学生真的让他气得晚上睡不着,都被磨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过这么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见了他从来不叫,从来不跟班里任何人相处,一副自己最强,谁也看不起的样子,真有那么强怎么会来这里啊?]

叶守鱼:[让他骂了一次,痛哭流涕,结果转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跟没发生过一样。]

叶守鱼:[他说那个学生高一就是他带,现在已经高三了,反正还有半年就走人了,再骂一顿他也没那心情,再忍半年吧,他就能料定那个学生出了社会会被折磨死。]

叶守鱼:[……可是他当年在那个学校上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啊,双亲闲聊的时候我听到过,他当年就是那样的,被老师一顿骂,觉得他都来了这学校了,虽然成绩是可以,但又没好到哪里去,还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

叶守鱼:[他说双亲也是被坑惨了的。当年明明都逃出去了,还一提到自己过去的被虐待经历就自豪地不行,觉得没有家人当年的不把他们当人看,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叶守鱼:[所以双亲会教学生要感恩这么对待自己的人,这是幸福,你们都会成功的。]

叶守鱼:[“你爸脑子真的是不行,光会做题,碰上自己的事儿就中病毒了,他也不想想他要是个傻子被他家人打死有用吗,还不感恩自己,感恩那把自己血亲当奴隶使的,他爸打他的时候天天跑我家哭,都打到我家来了,现在还感恩上了,那他咋不管他爸了?”]

叶守鱼:[……都是有了我之后改变的。]

叶守鱼:[即使那个学生死在了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们能有什么错呢,被他们教过的学生那么多,怎么就那……几百个人死了呢?]

叶守鱼:[亲戚说死的多了去了,不信自己去高中问,都老故事了,什么死法的都有,上着课“咚”一声都没人理,那不该上班儿还是要上班儿嘛,正常工作有什么错,学生错了不该说吗?]

叶守鱼:[“要不是你生下来是这样,你妈你爸就着了魔了,一辈子不把学校腾空不算完。谁叫你身子弱呢,你妈你爸终于知道害怕了。你可是个大功臣啊,救了多少人的命呢!”]

叶守鱼:[……他说,其实我出生之前,双亲就是想让我超越他们的。]

叶守鱼:[……]

叶守鱼:[如果我不是有心脏病,没有让他们崩溃那十五天,我会被他们锲而不舍地,一点一点地,撕拉到现在。]

叶守鱼:[“你性格好啊,你妈你爸性格也好,你随他们。我性格不好,所以我不要孩子。你都要十七岁了,还这么自信,一点约束也没受过。这是财富啊,不知道你能捂多久,别被外面的人分走了。”]

叶守鱼:[“你……你当年差点死在那么张小床上,我也难受了一会儿,毕竟你妈你爸都把路走这么宽了,要是没人享受,我都觉得难受得心里受不了。还好你愿意生在你家,你是想来的,说明你们互相是有感应的。”]

叶守鱼:[“他们搞死了那么多人,我可一个业绩没做出来过,你说你要是能选,是想来我家呢,还是想和他们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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