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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在下林墨，多谢恩公搭救家母幼子！&34;书生说着就要跪下行大礼，膝盖堪堪触到青石板的刹那，被萧砚舟一把扶住。
见到儿子到来，老婆婆拉着儿子絮絮叨叨说经过，孩子则扑到父亲怀里撒娇。
萧砚舟倚着门框，看林秀才听母亲讲述时，眉头先是猛地一跳，继而渐渐舒展，最后化作满眼后怕。
他攥着孩子衣领的手时松时紧，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
&34;萧兄大恩&34;他转身又要行大礼，却被萧砚舟一把扶住胳膊。
&34;林兄这就见外了。&34;萧砚舟笑着摆手，顺势把人往屋里让，&34;我看林兄谈吐不凡，可是有功名在身？&34;
林墨闻言整了整洗得发白的衣襟：&34;惭愧，去年刚中了秀才。&34;
萧砚舟眼睛一亮，顺势拉着林墨在桌前坐下：&34;林兄既然中了秀才，想必学问极好。不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34;
林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34;说来惭愧，家中这些年为了供我科考，积蓄都快耗尽了。我正打算在城西租间屋子，办个小小的私塾，一边教书，一边备考。&34;
&34;那正好！&34;萧砚舟一拍桌子，&34;我正愁没个地方读书呢！&34;
林墨一愣，抬眼打量他：&34;萧兄也准备科考？&34;
萧砚舟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34;可不是嘛！俗话说&39;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39;，我这等白身之人，想要出人头地，可不就得走这条路。&34;
林墨闻言一怔，脱口而出：&34;萧兄不是侯府的小侯爷吗？怎么&34;
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失言，连忙住了口。
萧砚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苦笑道：&34;林兄有所不知，如今我已不是侯府的人了。&34;
他低头摆弄着茶杯，声音低了几分，&34;前些日子被除籍了。&34;
林墨这才恍然大悟。
他确实听说过这位小侯爷的荒唐名声——斗鸡走马、眠花宿柳，是出了名的纨绔。
可眼前这人，方才救他母亲时那般体贴，言谈举止也彬彬有礼，哪有半点传闻中的跋扈模样？
&34;萧兄&34;林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诚恳道，&34;恕我直言，外间传闻与我所见，实在判若两人。&34;
萧砚舟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34;林兄这是说我表里不一？&34;
他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自嘲，&34;那些传闻倒也不全是假的。只是&34;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认真起来，&34;人总是会变的。&34;
林墨看着眼前这个传闻中的纨绔子弟，忽然觉得，或许世人对他的误解，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34;那&34;林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34;萧兄可曾参加过县试？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34;
这话一问，萧砚舟顿时更尴尬了。
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34;这个说来惭愧。我这些年咳，过得有些荒唐。&34;
见林墨一脸关切，他硬着头皮继续道：&34;小时候倒是开过蒙，读过《三字经》《千字文》这些。如今刚开始重读四书，四书倒是勉强能背下来，就是就是还没正经写过时文。&34;
林墨闻言眼睛一亮：&34;能背下四书已是难得！不知萧兄平日都读哪些注本？朱子集注可曾细读过？&34;
萧砚舟顿时被问住了，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