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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跟把清水洒进大海里，叫人分离开一样困难。
姜念秋略带失望地点头：“劳烦太医了。”
跟着小翠出去，在拐角的地方听见有人在骂。
“不过只是叫你一同看个十副药，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要你有何用？”
随后是一声皮鞭之类的东西摔在身上的响动。
姜念秋皱眉：“走，看看去。”
走过来，是太医院的后院。
在院落中央，有一个约莫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举着个缸过头顶，跪在地上，默默忍受着鞭打。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养你都费米！”
那力道实在太吓人，姜念秋听着皮肤都紧。
小翠认得受罚之人。
“主子，太医院的秋雁，出身寒微，没的钱打点才被分到太医院晒药，屡屡被这些人奴役还身兼数职，是个可怜人。”
又是狠狠一下。
姜念秋颤抖一瞬。
也许是她起点不算低，怎么说还是个主子，所以并没有特别苦的感受。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深宫中仍有不少人藏在底层，守着非人的虐待。
实在看不下去了，姜念秋喊出一声：“住手！”
小翠搀扶着姜念秋走过去。
嬷嬷的鞭子来不及落下，反弹回来抽中了自己。
疼得她赶紧扔了鞭子行礼：“奴婢参见姜贵人，贵人万福。”
那小姑娘竟然顶着个缸也行了礼，看着叫人觉得可怜。
姜念秋走过去，捡起鞭子甩了一下：“嬷嬷好厉害的手法。”
那嬷嬷是给合宫送药的，她当然知道眼前人最近颇得皇上宠爱，自然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嬷嬷也怕贵人突然降罪，于是将身子伏得更低：“这蹄子干活儿不爽利，奴婢小小惩戒，叫贵人见笑了。”
不爽利？
一个人要看那么多药锅，还不是自己分内的事情。
谁能做到？
姜念秋讥讽地笑笑，把鞭子扔到嬷嬷跟前：“既是小小惩戒，我看也够了，嬷嬷不如赶紧把活儿干了，不然耽误了娘娘们用药罪名可就大了，您说呢？”
说到后来，姜念秋的口吻越来越冷。
跟在季寰身边，他上位者的冷漠姜念秋倒是学到了一些精髓。
嬷嬷果然是被姜念秋可以模仿的语气给唬住了。
她的后背明显颤动了。
跪在那儿的秋雁心中一动，悄悄抬眼望前看。
视野受限，只看到来人一双素净的淡黄色绢鞋。
嬷嬷连连在地上磕头：“多谢贵人指点！”
说完，嬷嬷跑了。
只剩下依旧顶着缸的秋雁。
那是个身量极其纤小的姑娘。
若是放到她那时，肯定是谁家的宝贝。
却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姜念秋上前，亲自拉下她手里的缸：“缸放下，起来吧。”
秋雁被人使唤惯了，乍收到善意，有些恐惧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别怕，我不抽你。”
秋雁根本不敢看姜念秋的眼睛。
她没有伺候宫妃的机会，并不知道姜念秋在皇上跟前得脸。
只知道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心头酸涩，秋雁伏地叩头红了眼眶：“奴婢多谢娘娘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