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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纳她为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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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白大人啊白大人!您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雷霆万钧,让多少人闻风丧胆?可说到底,在女人这事儿上,还是个没开过荤、没见识的雏儿啊!

才会被一个徐雯琴就搞得如此束手束脚,小心翼翼,还说什么“情衷一人”?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哪像他贺麟?要不是家里那位长公主母老虎看得紧,他真想给每个心仪的美人儿都安个家,雨露均沾,那才叫快活似神仙!

心里这么想着,贺麟面上却越发显得真诚无比,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一片痴心,天地可鉴!实在叫在下感佩万分!您放一百个心!”

他小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自作聪明地又加了一句,试图表功,“以后但有那些不长眼的小姐、姑娘什么的,敢往您跟前凑,败坏您的清誉,您只管告诉我!在下保管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绝不让她们污了您的名声!”

白怀瑾听着他这番“肺腑之言”,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几分,甚至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容色愈发显得温润可亲:“侯爷年长,又是长辈,唤我怀瑾即可。不必如此生分。”

一直默默围观的戚隆,捏着酒杯的手指都差点用力过猛。他简直叹为观止!

白怀瑾这一手云遮雾绕、借力打力玩得也太溜了!那几句看似无奈抱怨、实则暗藏玄机的话,要不是他戚隆知道那“心上人”根本不是徐雯琴,而是另有其人,他也得被贺麟这老狐狸带沟里去!

这武宁侯,揣摩人心的本事确实是一等一的毒辣!难怪啊难怪,一个空有爵位、其貌不扬的老家伙,居然能尚了长公主,在京城这潭深水里混得风生水起,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夜幕笼罩侯府,贺麟送走最后一批宾客,转身时脸上堆满殷勤笑意:“怀瑾兄留步。”

他刻意屏退左右,只留戚隆在侧。三人重回宴席,红烛在青铜烛台上噼啪作响。

白怀瑾解下玄色大氅,露出月白锦袍上暗绣的云纹:“侯爷有话不妨直说。”

贺麟搓了搓掌心,眼角余光扫过戚隆,往前探身道:“两淮盐引案牵连甚广,我有个远房外甥……”话到此处故意停顿,见对方神色如常才继续:“听说涉案金额高达千万两白银?”

“陛下最恨贪墨军饷。”白怀瑾端起青瓷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眉眼:“北疆将士浴血奋战,盐商却中饱私囊。圣谕明示,涉案者严惩不贷。”

贺麟额角渗出冷汗,正要开口求情,忽见对方放下茶盏:“不过侯爷既然开口。”白玉扳指叩在案几上发出脆响:“总归要留三分情面。”

“多谢大人!”贺麟激动得险些打翻酒盏,慌忙用衣袖擦拭案几:“此事断不会外传。”

白怀瑾起身系好大氅银扣,瞥见窗外飘起细雪:“明日让令亲到户部补交账册。”说罢带着戚隆踏雪而去。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渐远,贺麟望着车辙印长舒口气——半年前秋猎初见,他便知这年轻人绝非池中物。

此刻晋王府内,楚玉浔将青玉酒樽摔得粉碎。

炭盆映得他面容阴鸷:“好个白怀瑾!宁可赴驸马宴,也不接本王帖子。”满地瓷片中跪着报信的小厮,额头已磕出血痕。

贴身侍卫低声道:“听闻白大人早有心上人,对桑家小姐情有独钟。”

“正因如此,本王偏偏要纳她为妾!”楚玉浔扯下腰间蟠龙玉佩把玩:“四品司业之女,倒要看看他能清高到几时。”

前日派去的媒人被桑凌珣用扫帚赶出府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眯起凤眼:“备轿,明日进宫请安。”

翌日雪霁,桑府后院的红梅开得正艳。

桑知漪握着剪刀修剪花枝,鹅黄斗篷衬得肌肤胜雪。丫鬟急匆匆跑来:“小姐,老爷在前厅发了好大脾气!”

正厅里,桑凌珣将礼单摔在地上:“区区五千两白银,就想让我卖女求荣?”

礼盒滚落台阶,露出里头的东珠头面。管家战战兢兢提醒:“晋王毕竟是皇后嫡子。”

“嫡子就能强抢官眷?”桑凌珣气得胡须直颤:“去告诉晋王府的人,我桑家女儿宁做寒门妻,不为权贵妾!”

这些话原封不动传回晋王府时,楚玉浔正在试弓。他搭箭拉满雕弓,箭矢“嗖”地穿透百米外的箭靶红心。“好个硬骨头。”

他抚过弓弦上缠绕的金丝:“既然明路走不通,那就来点阴的!”

“殿下三思。”幕僚急忙劝阻:“白怀瑾近日频繁出入刑部,两淮案牵扯众多,此时不宜节外生枝啊!”

楚玉浔冷笑:“本王偏要在这风口浪尖行事。”他摘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扔给侍卫:“去查查桑小姐常去何处上香。”

与此同时,白怀瑾正在刑部翻看案卷。

戚隆捧着热茶进来:“大人,贺侯爷的外甥已补交账册。”见上司无甚反应,又低声道:“晋王府的人近日在打听桑小姐行踪。”

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点,白怀瑾合上卷宗:“让暗卫盯紧些。”

窗外北风呼啸,他望向桑府方向,眸色比夜色更深。

……

晋王府的花园里,春色正浓得化不开。

几树海棠开得泼辣,艳红的花瓣挤挤挨挨,压弯了枝头,底下穿梭的侍女们新换的春衫,倒像是被这红云染过似的,格外鲜亮。

花厅里更是热闹非凡。珠钗晃动,环佩叮当,丝缎衣裙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混着脂粉香气和女眷们刻意压低的娇声笑语,几乎要掀翻那描金绘彩的屋顶。

今日晋王妃设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闺秀,来了大半。

唯独楚玉浔所在的临水小亭,像被这喧腾隔绝开来,只余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