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见我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c),接着再看更方便。
单从外表来看,鹿寒显得异常乖巧可人,肌肤白皙,容貌俊秀,宛若观音座下的童子,充满了迷惑性的纯真。
关晓彤毫无防备,好奇地凑上前去观赏,随即,整个宫殿便被关晓彤的惊叫所充斥。
那叫声震耳欲聋。
蒋圆圆亲眼目睹那条青色的小蛇在关晓彤的右臂上缓缓盘旋。关晓彤惊恐万状,完全忘记了宫廷礼仪,惊慌失措地跳来跳去,引得宫殿中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惊慌失措。
而鹿寒,却站在一旁,满脸的委屈之色:“我以为关姐姐会喜欢我的小青。”
起初,蒋圆圆只是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然而,倒霉的关晓彤竟然猛地一跳,将小蛇弹开了。
紧接着,蒋圆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条青蛇越过满殿的人群,径直落在她的身上!这下,惊叫的人换成了她。
不幸的是,她并没有关晓彤那般幸运,无论如何挥动,都无法将蛇摆脱。最后,还是一位胆大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那条蛇从她的背上取下。
那夜,蒋圆圆整夜未眠,梦境中尽是惊悚的蛇影。
而她的夫君贺胤捷却对她的苦楚毫无察觉,反而责怪她在皇后娘娘面前失态。
再也没有人比蒋圆圆更深刻地体会到,鹿寒那看似无害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乖戾与恐怖。
每当她见到鹿寒,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种恐惧,如影随形!
铜铃叮咚轻响,鹿寒蹦跳着跨过门槛,腰间玉坠子撞得叮当乱响。他歪头盯着蒋圆圆发间乱颤的珍珠步摇:“这位婶婶好生面善,莫不是去年中秋往御膳房偷糕饼的那个?”
蒋圆圆护着肚子后退半步,镶宝护甲在柜台上划出尖利声响:“小公子说笑了。”
“谁同你说笑?”鹿寒突然从袖中掏出个竹筒,“小青最爱吃甜糕,婶婶要喂它么?”竹筒里传来窸窣声,惊得蒋圆圆织金裙摆扫翻了青瓷罐。
桑知漪忍笑递上安神茶:“蒋姑娘慢些,当心动了胎气。”茶汤故意泼出半盏,在蒋圆圆裙面洇出深色痕迹。
“我突然想起府里还炖着安胎药……”蒋圆圆白着脸往外挪,鹿寒却举着竹筒步步紧逼。镶宝绣鞋绊在门槛上,她险些摔进雪堆,还是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
魏墨茵望着那串仓皇逃窜的背影,噗嗤笑出声:“这小青蛇倒是比门神管用。”
“小青在此。”鹿寒哗啦倒出竹筒里的物什——竟是根碧玉雕的蛇形镇纸。
桑知漪抚掌轻笑:“好一招空城计。”
鹿寒得意地晃着脑袋,镶金抹额上的东珠扫过眼尾:“上回见这蠢妇往我爹茶里下药,就该让真小青咬她一口。”他忽然凑近魏墨茵,“姐姐想不想看真蛇?我养了条翠青,鳞片比翡翠还透亮呢!”
“不必!”魏墨茵揪着帕子退到柜台后,碰翻了装干茉莉的琉璃罐。
鹿寒笑嘻嘻捡起散落的花苞,忽然嗅了嗅:“这茉莉陈了三年?配杏仁酪正好。”他熟门熟路爬上高脚凳,“再要一瓮沉香熟水,浇在碎冰上。”
桑知漪系上杏子红的围裳,从冰鉴取出去岁窖藏的梅花雪水。铜吊子咕嘟冒泡时,鹿寒晃着短腿问:“你这铺子怎的冷清?上回来还要排队。”
“许是雪天路滑。”桑知漪将云片糕摆成莲花状,突然瞥见少年腰间新挂的蟠龙玉佩——那是皇后宫里的物件。
鹿寒叼着玫瑰酥含混道:“包在我身上!”他掏出个小印往账本上摁,赫然是内造的凤纹章,“明日就让尚宫局来采买茶点。”
魏墨茵惊得帕子落地:“这如何使得?”
“就说皇后娘娘爱喝他家的沉香饮。”鹿寒舔掉指尖糖霜,“前日娘娘还夸我孝顺呢。”他忽然压低声音,“关家那女人再敢往我爹跟前凑,我就让小青钻她被窝!”
桑知漪将桂花浆水装进掐丝珐琅食盒,状似无意道:“听闻关小姐最畏寒,冬日总要抱着暖炉。”
鹿寒眼珠一转,拍案笑道:“妙啊!往她暖炉里塞冰片!”他蹦下凳子时,腰间玉牌撞在柜台上叮当响,“这些点心都包两份,我要带进宫给皇后娘娘尝尝。”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马蹄声。穿玄色箭袖的少年侍卫翻身下马,肩头落满细雪:“小公子,该回府温书了。”
“就说我腹痛!”鹿寒捂着肚子往柜台下钻,撞翻了装松子的陶罐。
桑知漪拎着后领将他拽出来:“前日太医令才嘱咐,寒症未愈不可贪凉。”她将温着的姜枣茶塞过去,“喝完才许走。”
鹿寒皱着脸灌完药茶,忽然从荷包摸出颗金瓜子:“赏你的。”又摸出颗夜明珠扔给魏墨茵,“封口费。”
魏墨茵对着明珠苦笑:“这小祖宗……”
“他这是谢我们陪他演戏呢。”桑知漪擦拭着鹿寒摁过凤印的账册,朱砂印泥在雪光下艳得像血,“明日怕是要热闹了。”
青瓷盏里的雨前龙井渐凉,鹿寒踮脚将最后一块桂花糖糕推给桑知漪。窗棂漏进的夕照里,小公子发顶翘起几缕呆毛,随着动作轻晃。
“桑姐姐咱们结拜吧!”他突然拍案,震得茶盏叮当响,“往后谁敢欺负你,我就带金翅大将军咬他!”
桑知漪望着他袖口沾的糖霜,忽然想起某人离京前夜,也是这般孩子气地往她荷包塞满松子糖。
街角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结拜要摆香案么?”
“我当大哥你当二姐!”鹿寒蹦下绣墩,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每月初一给我买糖画,十五请我吃炙羊肉。”
暮色漫进铺子时,桑知漪惊觉自己竟笑了整盏茶功夫。檐角铜铃被晚风撩动,她望着小公子蹦跳远去的背影,忽然伸手接住片落叶——原来秋意已这般深了。
桑府灯笼次第亮起,隔着影壁便听见父亲与兄长刻意提高的笑谈。
自谢钧钰离京,全家连廊下鹦哥都换了新词,生怕哪个字眼触痛她心肠。
“小姐可算回来了!”门房老仆接过披风,神秘兮兮指指花厅,“贵客临门呢。”